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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环纡随口应了,他带上阿龙,坐于桌边,研墨提笔。

白如雪的宣纸上,黑墨滴下,渐洇渐圆。

环纡迟迟未能动笔,他仅坐着,两年来潜滋暗长的心绪如今一探竟那么茁壮了。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有何要说。

那么多事想说,但那么多事不能说,删删减减,挑挑选选,唯有一句:多谢,珍重。

过于客气,过于官方,他不喜。

思及与佟陆陆初遇的种种,又念及她蠢得令人咋舌的各类行为,环纡竟有些怒。

他怒她怎么能蠢到随便买个男人就带回家,以此得见,有一个环公子,还有千千万万个环公子。

莫名的火气冲上头顶,他喉头干燥,头疼阵阵。

啪!

环纡忽搁置毛笔,肃然起身,“与那个无良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走!”

夜,三更的梆声自院墙外响起。

佟陆陆本四仰八叉睡得可香。她的梦里应有尽有,十几年的光阴让她混得有滋有味。

一大力干涉,忽有人人拎着她的领子将她从被窝里拉起来。恍惚间,她头发乱七八糟散下来,一时分不清前后。

轻呼一声,佟陆陆睁开迷蒙的眼,透过黑发被一身玄衣、因中途折返而气喘吁吁的环纡差点吓断了魂、惊闪了腰。

“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粘回床上背对他侧躺,嘟嘟囔囔的声音越说越小,“我要告你了环纡……半夜私闯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