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燕肇祯与一应匈奴顽劣不屈者,均由杨定成押回京城。
创下天功伟业的一代名将老当益壮,骑马行于人潮汹涌的中央大街,被丢了一路小花花。
自豪得了不得的杨定成,起身站在马上,脱盔甲展现这些年来耕泥巴耕出的肌肉,秀了一路,光鲜亮丽,虏获一众男女老少的芳心。
燕肇祯被锁于天牢看守最严密的牢房,被层层防范,若无特允,绝不许有人来探望。
潮湿、阴暗、腐臭的小方格内,重伤未愈的他躺在冷冰冰的牢房石头铺上,枕草凝视灰尘纷飞的小窗,自嘲一笑。
他终是输了……
艰难抬手,拇指上的玉扳指青翠,在微弱的光下通透明亮。
吱呀……
门开了。
他偏过头,望见踱步而来的昭云。
“大哥。”昭云唤了他一声,盘腿趺坐于石头铺旁,递来一壶酒。
燕肇祯此时方细细打量他,这么多年来,头一回正眼瞧这颇具少年气的弟弟。
他的面庞,比自己更像父亲,性格亦像。
“怎么,来看我的笑话?”燕肇祯冷哂,“别唤我大哥,燕家没有你这样的蠢货。”
昭云淡淡扫视他满身的绷带,将酒放在床头:“大哥,我只想来告诉你,三小姐,我收下了。”
睁大眼睛,燕肇祯复对上他坚定不移的视线,仿佛能透过少年的眸子,望见那个堪比日月的人。
他追逐权利一辈子,一无所获,博得空山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