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捏住额头,由脑颅内传来的疼痛似要刺穿他的神经。
治罪……治罪……
无力躺倒,八岁的太子转过头,静静盯住佻挞的柴火,眼底渐失微光。
活着,着实可笑。
身为太子,竟可悲至极。
“昭云,为什么?”
他也想在河边泛舟,也想与爹娘吃螃蟹,也想赏花、赏灯。
那一刻,八岁的孩子,失了最后一丝童真。
他凝望那熠熠向上的烛火,发誓自己要像它一般,燎遍整个中原。
右手虽尚能动,却无法再握起什么,任凭白盏辛如何努力,他都像一条蹩脚的、丑陋的无用装饰品。
从头开始练习惯用左手,痛苦异常,更何况在逃离追杀的途中。
他们一路穿越中原,去过北境、南疆,甚至回到舟山,均会被明威埋伏在五湖四海的眼线发觉,紧随不舍,甩不掉打不过,几次均差点在荒郊野岭被击毙。
于生死的刀剑上行走,临深履薄,不能谋大计。
一日日的逃亡,终有一天,会失足坠落无底的深渊,再无翻身的可能。
有什么地方,是明威认为他绝不会涉足的?
有什么事,是一个落魄太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做的?
“昭云,”白盏辛立于山巅,眺望脚下的京城,眸中仅有仇恨、怒火,“你听说过,大隐隐于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