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白盏辛方回到正崇殿。
他将冠旒扔到小福生手中,步上丹墀,坐于偌大的龙椅,顿觉空虚。
“邹曲临归降否?”
“未。”
“打一百大板,流放五千里!”
“是。”
骨节分明的指敲在桌上,他不耐烦地看着桌上奏折,不禁讥笑:“统统滚出去!”
“是!”
小福生瑟瑟端着冠旒而出,熟练地将正崇殿的大门关上,不让任何人进出。
想杀人的心,遏制不住。
他将脸埋在手心,暗自发笑。
从前,别人看他具是冷眼,后来,人们的眼底,开始布满欲望、不堪、鄙夷,现在,他们看他,恐惧、愤恨、憋屈。
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可为何,心内依然空荡,心头依然不安,烦躁如魔般缠绕着他?
他的殿内,点满了沉香,如今闻来,却那么呛鼻。
空旷、无人、安静的正崇殿,竟令他害怕。
每一日,都如一团越扯越缠的毛线,令他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