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走到房门口,楼千吟人就已走出屋檐下,行走在院中,朦胧的灯火与夜色交织,将他的背影衬得修长而又风姿绰约。
姜氏问:“那你晚上睡哪儿啊?”
楼千吟道:“睡阁楼里。”
想也知道,现在城中有瘟疫,他怎还能安心在院里睡觉。
他的阁楼里上上下下全是楼家世世代代的心血整理的医药典籍,尽管几乎全在他脑子里,可他还是得连夜去确认、调制药物,看看能不能找到有效的治疗办法。
现在全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找不到办法根治,全都指望他。
如若连他都无法下手,那这浔阳城的成千上万的百姓可就没指望了。
眼下感染的人数众多,但还没有恶化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但是时间要再浪费下去,照他估计,不出半月,就会出现深度感染恶化的症状,五脏六腑淤热出血,引起多种难以预料的并发症,到时候人命难保不说,传染性还会大大增强。
楼千吟离开院子后,姜氏一个人躺在床上,侧头看了看床榻里,他的被褥规整得整整齐齐。
随后姜氏披衣起身,提着灯笼出了院子,来到楼千吟的阁楼下。
她仰头往上看,见阁楼里的灯火安静地亮着。
她看了一会儿,又提着灯默默地转身离去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楼千吟正忙着调配药物,他这地方一片狼藉混乱,摆满了各种书籍、药材等,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摆放位置。
这时窗户边动了动,惊得窗扉吱呀轻响。
楼千吟心绪紧绷,被这声音吵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窗边拴着的绳子似乎在扯动。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扇,往外一看,见底下亮着一盏灯,隐约可认出是姜氏在下面。
姜氏已经把食盒拴在了绳子上,仰头望着他道:“我给你做了点夜宵。”
楼千吟便动手把绳索拉起来,接到了食盒。
他打开食盒,有点嫌弃,一边取出来,一边道:“我不喜欢吃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