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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这是什么话?”

从两人的视角,可以看见春君精致的羊皮靴缓步朝他们走来,最后停在鼻尖前几寸:“我明白这都是为了我好,怎么两位怕成这幅模样?”

春君略带凉意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村长,大典不是在两日后么,想必您应该很忙吧,不必在我这里耽搁时间,去准备大典的事宜罢。”

村长简直如获大赦,头重重磕在地上:“多谢春君!老身这就告退!”

难为他一七旬老人,竟还能身姿敏捷从地上爬起,一溜烟地逃出屋子,于是只剩下王夫人一人瑟瑟发抖,她侥幸抬起头,似乎想打亲情牌:“春……春君啊,我是您的生母,就算有时责骂您,那也全是为了您在考虑……”

“生母,”春君慢慢咀嚼这个单词,忽然一笑,“那你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王夫人一时没有头绪,胆怯道:“这……”

于是春君眼中的笑意如同触礁的黑船般沉了下去,冷冷一挥袖:“滚,别在我这里碍眼。”

王夫人巴不得能离开,当即用力一磕头:“是!”头上叉簪叮叮当当,掉了好几根下来,但她连看都不看,转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望着满地狼藉,春君似是疲惫般叹了口气,懒懒倒下:“真是糟心。”

沈银河走上前:“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你的母亲。”

春君没有吭声,手覆在眼上,须臾,才自嘲一笑:“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吃肉吗?”

沈银河寻了块地方坐下,静静看他。

“如果碰上凡兽的血,‘春君’的法力就会被削弱,他们担心我的能力倒退,无法满足村庄的需求,”他淡淡道,“你能想象吗?我活了这么大,唯一吃到的一口肉便是你刚才递给我的。”

沈银河无法想象:“一口肉都不吃?那你难道不会营养失调?”

春君不明白从沈银河嘴里蹦出来的奇怪单词,但不妨碍理解她的意思,嘴角勾起一道冰凉弧度:“是啊,所以他们采取了另外一种办法。”

沈银河还等着他说下去,春君却似乎有意结束这场谈话,站起身:“闷了,我要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