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欧阳澄在外面喂了几个小时的蚊子,大概十点半,才见沈阎下班。

沈阎的小电驴估计在学校,对方背着包在共享单车,看见了今天沈阎花了大价钱的自行车,也看见了欧阳澄。

他吃惊,“小澄,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澄白净的脸上都有包十三岁的少年,比起沈阎,还矮了很多,从两个人的影子都能看出来。

他被他偏爱着有恃无恐,总觉得这人无论他走多远会一辈子都偏爱他,所以忽视,一再的忽视。

欧阳澄看着沈阎,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对方,一个人孤独地从法院里出来,颓然地看着天的场景。

“我来接沈哥回家啊。”他眉眼弯弯,沈阎看得愣了神,拉着手包带的手紧了紧,骨节泛白。

欧阳澄只能看见对方微微低下头,干裂的唇瓣抿了又抿,眼尾,有些红。

沈阎比欧阳澄大五岁,陪伴着对方长大,也看着对方长大。

对方还在襁褓里,还那么小小软软的一点时,就成了他的珍宝。

他的母亲不要他,他的父亲去世,四处无亲,才五岁的他被送进了福利院,又被沈老爷子领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闷,不讨喜,所以乖巧地做事,不添麻烦,沉默着去讨好每一个人。

可是他不知道,人啊,都习惯忽视安静的。

所以他做了很多不该他那个年纪做的事,刷碗,给欧阳澄洗小衣服裤子。

照顾着久了,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白白软软的娃娃。

虽然他不笑时对方会哭,可是娃娃的眼睛里,没有那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