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秦贤妃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
陆明玉已继续说了下去:“皇祖母一片慈爱心肠,也最是体恤晚辈。便是知道我有喜了,也不会急急召我进宫。可今日,皇祖母不但召我进宫,还张口就道我这一胎定然是个男婴。”
“母后怕儿媳心情不稳动了胎气,便道先开花后结果亦是喜事。”
“皇祖母却道,贵妃贤妃和苏妃当年都是生的儿子。嫌弃母后肚皮不中用。儿媳不忍见母后窘迫,张口为母后解围,说妾室不能与正妻相提并论。继室填房之类的话,是无心之言,也确实有不妥之处。”
“儿媳说话不慎,向皇祖母赔礼是理所应当。儿媳心中不忿的是,有人故意在皇祖母耳边挑唆。原本是喜事,却闹成眼下这样。”
永嘉帝看着秦贤妃的目光越来越阴沉。
秦贤妃急得额头都冒冷汗了:“皇上息怒。陆氏忤逆不孝,不敬长辈。还有脸倒打一耙,将此事都推到臣妾身上……”
永嘉帝冷笑一声:“陆氏说的难道不对?如果不是你在母后耳边多舌,母后怎么会忽然召陆氏进宫?陆氏有了身孕,这是宫中喜事。以母后的脾气,只会厚赏陆氏,怎么会无端起口舌之争?”
赵太后肯定没有错。
乔皇后是无辜的。
陆明玉怀着身孕,肯定也没错。
那错的人,就只有秦贤妃了。
永嘉帝一怒,秦贤妃哪里还坐得住,立刻红着眼眶跪下了:“臣妾真是冤枉。皇上没问个究竟,就都怪罪臣妾,臣妾恨不得掏出心窝让皇上瞧瞧。”
永嘉帝又是一声冷笑:“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
陆明玉心中呵呵一声。
永嘉帝是一代明君没错。却也有所有男人的通病。内宅起火,既不愿也不想究根问底。只想迅速地破灭火苗,恢复安宁。
今日纷争,源头确实是小心眼爱算计更爱吹耳边风的秦贤妃。永嘉帝满肚子怒气,不冲她去才怪。
赵太后也没料到事情急转直下,就冲着秦贤妃去了,又惊又怒地瞪了陆明玉一眼:“皇上别听陆氏颠倒黑白是非。今日之事,都是哀家自己的主意,和贤妃无关。”
陆明玉忽地叹了一声:“贤妃娘娘有错,也不能打了老鼠伤了玉瓶。父皇还是责罚儿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