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玉默然片刻,轻声道:“我爹一走,京城兵力不足,谁能震慑得住濮阳侯?”
李景显然早有思虑:“让二哥领兵回京便可。”
陆非领着五万荥阳军还在江南军营。只要陆非回来,濮阳侯便会继续缩着头扮鹌鹑做忠臣。
陆明玉略一点头:“这也是办法。朝堂大事,你拿主张便是。不必顾虑我。”
从理智而言,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做法。
从感情来说,她当然不愿亲爹领兵远赴燕楚。
李景歉然地握住陆明玉的手,低声道:“其实,我回来之前,岳父已经主动和我请战了。濮阳侯也慷慨陈词,说要为大魏效死。”
“我当时没表态,只说要考虑一夜。”
在荥阳王和濮阳侯之间,李景最信任的,当然是自己的岳父。
陆明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这大魏朝,是永嘉帝领兵打下的江山。永嘉帝骤然离世,对大魏朝的影响极深远。燕楚余孽敢出来蹦跶,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别人蠢蠢欲动。
李景这个太子虽有声望,却太年轻了。想掌控江山,想令众臣和百姓归心,绝不是朝夕可成的事。
……
李景的心情,比陆明玉更沉重。
以前事事都由永嘉帝担着。他身为太子,跟在天子身后,听令行事便可。
现在永嘉帝走了,这万里江山和万千百姓,就如千钧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做的任何决定,都关乎大魏国运江山,关乎黎明百姓,由不得他不思虑再三。
李景合眼睡了一个时辰,四更天一过,他便起身,去了灵堂里。
跪灵的臣子们,大多合着眼。
这灵堂里,摆满了冰盆,冰棺里每日都要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