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荧要去药房买抑制剂,冷漠地将男人视作空气。

路人发现他有喉结,不满地嘟囔:“怎么是个男的啊,可惜了……”

医师看祝荧捂着后颈,见惯不怪地拿出一盒针管和液体,让他快点处理一下。

“多买几盒备着吧,你这样一来结合期就往我这里跑,我都不敢节假日关门。”

祝荧想想也是,不过身边零钱不多,只能买三盒。

医师问:“听说你家最近被砸了?”

祝荧有点难堪地点了点头,默默打抑制剂。

“哎呀,报警没有?你爸也真是的,到现在了还继续拖累你们母子俩。”

他爸是这条街上有名的老无赖,喜欢喝酒赌博。在离婚前,潦倒的男人常常烂醉如泥地回家,再冲着祝荧破口大骂。

半辈子过得失败潦倒,只有这种时候会逞能,所有的本事都用在打骂孩子上。

同样贫穷的邻居看不起他爸,祝荧也鄙夷,甚至是仇恨。

他道:“明年我就出去读书了,他再折腾也折腾不了多久。”

反正门窗都旧得没眼看,换掉也没太大损失。倒是和那群小混混协商的话,搞不好又要和他爸扯上关系,自己也便懒得追究。

祝荧筋疲力尽地走回院子,地面坑坑洼洼的,墙壁上有生锈的排水管暴露在外,毫无美观可言。

那扇刚装上去的木门显得格格不入,这里似乎不该出现这么崭新的东西。

顾临阑听到脚步声就推开了窗,和他说:“我妈让我切半个西瓜给你,你是现在拿回去,还是在冰箱里放一晚上?”

祝荧道:“冰箱里会串味吗?”

“嘴巴还那么挑?没有腌菜,你放心好了。”

祝荧回去冲了个澡,换上宽松柔软的睡衣跑去吃水果。

他边吃边看顾临阑的纠错本,顾临阑和他成绩差不多,在市重点里当竞赛生,平时题目更难一点。

“想读哪个大学?”祝荧打听。

顾临阑道:“肯定和你反着来,你巴不得越远越好,我就想留在本市。”

他的家庭有些特殊,父母天生聋哑。尽管过得不富裕,但家庭幸福温馨,经常好心邀请祝荧一起吃饭。

不过,残疾人总归有诸多不便,顾临阑很难不去担心。

“可是叔叔阿姨应该会希望你去外地多走走。”

“这里的高校都很好,资源也不错,我真的没有离开的想法。”

祝荧拿小勺子挖着西瓜,看完这页的错题,自己琢磨了一会新的思路。

这里的隔音效果差,等到西瓜被吃了大半,有汽车的声音在巷口停下。

与一般在附近能听到的不同,那辆车发动时不是苟延残喘的,即便没在面前驶过,光听响声就感觉得到平稳顺畅,以及价值不菲。

过了会,祝母在院子里诧异:“怎么两个月没回来,门都干脆换了一扇?”

祝荧朝着窗口喊:“之前那扇坏了!”

祝母也向他扯嗓子:“为什么会坏?是不是你这小孩总爱甩门?”

她身边有个体型高大健壮的青年,笑着道:“一回家就和孩子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