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隐记起他刚才对梁简说的话,别扭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祝荧惊讶了下:“你是因为……”

“我只是看他不爽,你课桌里爬出来了好几只虫子,在教室里乱飞。”

“那最好,差点以为你是因为之前拒绝我,心里过意不去,要帮我做点什么。”

祝荧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想要这种同情。”

这下轮到裴慕隐愣了愣,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片刻后,他开口:“我没有同情你。”

祝荧叹气:“递矿泉水、买冰淇淋,不是你在献爱心么?但我没报名精准扶贫,你不用这样。”

在他看来,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话,彼此就该有避嫌的自觉。

自己已经去尝试了,争取早点不再打对方的主意。

然而裴慕隐再三做出一些举动,让他难以断掉那份多余的心动。

裴慕隐道:“学校里的补助生不止你一个,我是献爱心的话,怎么会精准,要叫广撒网。”

祝荧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在穿过马路,祝荧满心要个说法,一不留神险些被电瓶车撞上,幸好被裴慕隐及时地拉了一把。

裴慕隐上下扫了他几眼,确认他没被磕碰到。

“我观察迷糊蛋行不行?观察对象现在发展到走路不看车,下一步就是进房不看门,要来我屋里了。”

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好在没被深究。

其实裴慕隐是在自我挣扎。

只不过他无奈地发现,心思一旦歪了就很难正回去,自己如同掉进了沼泽。

无论怎么抵抗,都会逐渐沉陷,都会被吸引去更多的心神。

祝荧道:“不会的,我马上要搬回家了。妈妈今天轮休,在那边打扫屋子,等明天周先生回来,我们和他告知一声,就把行李也拿走。”

裴慕隐之前听祝荧提起过,后来被他坦率的告白打乱阵脚,都没再去想这茬事。

没想到祝荧真的会回那条破败的胡同住。

他道:“住在这里不方便?”

“回家比较自在,而且室友对你抱着不该有的想法,你不会嫌膈应?”

裴慕隐干巴巴道:“我觉得还好,你可以随意。”

“哦,那我自己膈应。”

祝荧不太习惯这么直白地提起自己的小心思,能说出口已经用尽了勇气,与对方交流这些真的很难为情。

他转移话题:“是司机送过去,还是我们一起打车?”

“司机被我搪塞走了,要是被我妈知道我是去医院,肯定要盘问清楚,把对方的家谱也翻一遍。”

祝荧点点头,道:“我来叫车。”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想和妈妈讲下自己今天不回胡同找她了。

接着,他发现有几通来自顾临阑的未接来电,有些奇怪地回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