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心以为裴慕隐是不会来的,只是自己架不住其他人软磨硬泡,打了个电话过去做做样子。

不料裴慕隐居然同意了,江楼心有点发蒙。

他小声问方逸辰:“不是说他下班了应该会去跟祝荧和好吗?”

方逸辰道:“可能洗盘子把人洗傻了吧。”

可以为了恋人做到这种地步,江楼心觉得很佩服,如果换成自己,他应该没裴慕隐那么能坚持。

他继而想,别说脱离家族的庇护,自己连申请想去的大学都做不到。

江楼心正发愁呢,方逸辰挑起了话头:“你接下来去哪儿有着落了没有?”

“我想留在这里,可是父亲打算送我出去,他劝我别不识相。”江楼心道,“再不听话就把我塞到军校,以后去边境拉我的小提琴。”

“以顾临阑的成绩,和你一起出国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会把父母放在这里,自顾自去国外。”

“为什么?”

“他爸妈是聋哑人。”江楼心指了指耳朵,“总有时候不方便,需要他帮忙,他放心不下。”

方逸辰道:“那你有没有把你家这情况告诉他?不要到时候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江楼心抿起了嘴,看来是没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顾临阑开口,之前说得挺好,自己会报本市的音乐学院,和他天天见面,趁着大学悠闲能去外地看山看海。

顾临阑不仅深信不疑,而且满怀期待,前几天还和自己分享了旅游攻略。

思及此,江楼心很不愿意面对现实。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真的尽力了,自己的确填报了那所学院,只不过之后被父亲发现并强行取消。

“洗盘子的怎么还没来?”江楼心决定未雨绸缪,“我要向他讨教一下,闹矛盾后要怎么收场。”

过了会,裴慕隐来了。

虽然没有火气冲冲,但表情很冷,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江楼心问:“你干嘛呀?咦,我刚才发短信让你带着祝荧一起来,你没有和他讲?”

裴慕隐意味不明道:“他在忙,算了。”

感觉到裴慕隐的情绪低落,江楼心不去触霉头,尽量避而远之。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江楼心一样有眼力见,其中几个Alpha和裴慕隐的交情不深,摆出的架势却和好哥们一样。

朝裴慕隐问东问西的,眼神不住地往脸上飘,似乎借此确认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奇怪的是,以往就算没人关注,他也会表现出一副自若的样子,证明对当下的生活心满意足。

今天就和撞邪了一样,他臭着个脸,感觉在场都欠了他的钱迟迟不还。

东哥一瞧这恹恹的神色,猜他是情路不顺:“和那个Omega吵架了?”

裴慕隐道:“没有。”

他想,要吵就压根不会来这里,该在酒吧里守着。

可是自己一句话都不想和祝荧说。

“哦,要咱们说,你这牺牲也太多了点。”东哥道,“是你家别墅不够宽敞,没外面的房子舒服,还是车库里超跑开腻了,非要和人挤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