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人托我朋友来打听患者的情况,不知道是他的哪路亲戚,也不知道是想听他活着还是死了。”
针尖刺破皮肤,引起细微的痛感,祝荧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在镇定药物的作用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反复醒了好几次,因为精力极度透支,而很快陷入黑暗。
有时候许砚坐在床边,轻缓地揉着他肿起来的手背,希望能减轻他的难受,有时候江锡在病房里暴怒地说着话。
许砚说:“你安静一点,他需要静养。”
“那群狗东西最好永远别露出马脚,让我知道是谁搞的鬼,我扒了他的皮。”
江锡之前按捺不住急切,动静搞得有些大,使得祝荧被其他人暗中盯上。
还没发现身世有差错之前,江楼心无意争权夺利,和江锡的关系又不好,所以即便传言老爷子早已划了一笔巨额遗产给小孙子,家族的其他人也没当回事。
而祝荧就不一样看,一看履历就会让人有危机感,要是他被江锡拉拢,那江锡必然势力更盛。
趁着祝荧没发觉处境险恶,尚未回到父母身旁受庇护,确实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想不到他们敢这么做,他们也想不到裴家那小子会蹚浑水。”江锡道,“幸好没出大事。”
“裴慕隐到现在都没醒,不算大事吗?”许砚忧心忡忡,“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裴夫人。”
江锡道:“祝荧安然无恙就行了,这笔账要算也算不着我们头上来,她应该费尽心思找凶手才对。”
肇事司机在车祸后就畏罪自杀,服了毒药死得不能更透。
幕后主使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谁都说不准。
“这下你和他好好谈一谈,借着这件事,干脆让他回家来。”江锡道。
许砚道:“江家对他来讲还很陌生,有谁拉帮结派,有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全都没有数,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住着都睡不安稳。”
“住在外面能安稳?那个主谋没能揪出来,这次敢追车,下次就敢在外卖里下毒,你信不信?”
他们正在争执,接着病房门被推开。
江楼心拿着便当盒进来,心事重重的,没了以往活泼的样子。
刚才他先去了趟裴慕隐那边,得知有块玻璃碎屑险险擦过要害,车子被撞得不像样,对祝荧的状态满是担忧。
不过他进来一看,祝荧身上连伤口都找不到,仿佛和裴慕隐经历的并非同一场事故。
“他受了点撞击。”许砚说,“紊乱症比较严重,所以还没醒。”
只是虚脱似的在沉沉睡觉,看似并不严重。
但这是个不好的信号。
祝荧往常并不嗜睡,忙碌的时候实验室里其他人都哈欠连天,只有他眼神清明,仿佛一台不需要休息的机器。
而现在,再过两个月就会迎来春天,寒风之下满是生机,祝荧却在一点点地凋谢。
“你怎么有空过来送饭,不是让你去拜访顾家父母?”江锡盯着江楼心。
顾家父母被接去了疗养院,那边清净安逸,又门禁森严,拜访需要预约,即便是儿子的未婚夫也一样。
想要去看望他们的人很多,而他们全都没有接待,包括江楼心。
江楼心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他们眼里很差劲,没有再三纠缠,免得惹他们心烦。
看江楼心垂头丧气,江锡若有所思:“吃了闭门羹啊,真够没出息的,你之前再怎么说也是示好的Alpha能踏破门槛,姓顾的这么给你脸色看,你也闷声不响。”
“他不知道我要去看。”江楼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