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一样呢……”
那时候天塌了指望长辈顶,现在即便天不塌,自己也得双举高高的。
夜放晴,立秋后的气温一层雨一层凉。
沿途租界景,在月光之下漠视众生相,淮海路上多梧桐,冠盖圆且茂,密匝匝站在“快雨时晴”中。
温童莫名想到前些天,大学同学在上海松江将将安居乔迁,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光荣。
他们那个快言快语的导员却在动态下浇冷水:
只有头顶有梧桐树的地方才叫上海。
你该说他不识趣情商低,还是现实本就如此……
这问题讨论不出唯一答案。
到家时很晚了,温童想起两个未取快递要超时,叫苗苗先洗澡,她下楼去拿。驿站老孃孃还夸她今晚旗袍老嗲,天青色,平头罗纺盘香扣,衬得曲线停匀有致。“就是哦,头发盘起来更嗲的呀。”
被夸的人进电梯后,果真把快递落地上,双拢起散发盲绾了个髻。
整理碎发之际,谁料轿门从外被揿开,温童头没抬就从来人的西装裤认出他是谁。她整个怔在那里,赵聿生无声进到边,周身有淡淡酒气。
起先他什么也没做,双抄兜背靠厢墙,散着酒劲,但视线在她肩上。二分钟前他血来潮抑或说不信,非叫代驾临时改目的地,后者为难,口吃着说平台有规定,这价钱不好计算……
某人几乎无名之火,“说,要去苏河湾,听不懂?”
就这么来了,尽管他自己都拎不清由头。
顶灯光线披在身,温童胳膊悬空僵持秒有余,敢放。动作弧度波动着玉兰洒绣簌簌地动,像风吹也像雨打。又掉了几根散发到襟,更落进赵聿生视线里。
“都说了今晚要陪苗苗……”终究,她按不住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