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温乾而言,就只在环抱跑马场的白杨树一天天镀黄的树叶里,像油画,又像黄金匝地。秋天到底是丰收的季节,他入职苏南起,经手好些个项目飘红了。
眼巴前他躺在看台上,架着腿,神在在地,同边上好友比了个捻钞票的势。
意思是,家父名下的百货股票连日来逆市涨,他上坡加码,目前来稳能小赚一笔。
对方笑吟吟地恭维,“个么倒蛮好,苟富贵勿相忘的呀。”
捧场话谁都无法免俗地喜欢。温乾明知对方礼多有诈,还是乐颠颠笑纳了。其实表面上你好我好,底暗自斜眼。他是不稀得同这人多交道的,在资本主义的大染缸里浸了几年,归国之后看人更作兴三六九等了。
这人怎么着也不够格上他们圈子来,原是个亲爹一夜暴发户的主,他自己拆二代那种。性子上无功无过,只是极爱跟红顶白。
总的来说就是不招温乾待见。
从而此刻他叽咕什么话,温乾都模棱敷衍掉了。
冷不丁地,他说前几天晚上同人庆生喝酒,闹了不愉快,被个冒失鬼把机撞碎屏了,“黑灯瞎火,吵吵嚷嚷地,我也没拎清那女的是谁。但解围的人,您绝对认得……”
温乾起了兴头,“谁呀?”
好巧不巧作陪的孟仲言上完厕所折回,听去那人的答案,“你们冠力申城分部的赵总。”
温乾半真半假地挖苦他,“赵聿生?就为个女的开罪你……”
“是的呀,那女的瞧着也不点大。闯祸连句像样的赔礼也无,鼻子嘴巴长额头上去了。谁晓得哪路货色,临了还是赵聿生打发一张卡收场的……”
那人急急参一本的口吻,也不管据不据实。
一旁孟仲言听完首尾,揩着笑道:“赵聿生啊,那我丝毫不意外了。”
仅仅猎奇那女的姓甚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