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矜贵……”
“那是平时!”
“汤婆婆”一意孤行。对,她近来又是汤又是药、清汤光水地伺候着, 若愚来探病的时候,送她外号汤婆婆。赵聿生只得双手投降状地告饶,
“好,行。你别炮仗成精了,嘴巴叽里咕噜地, 吵着我眼睛了。”
“……”
但只有生病本人知道, 那个腿脚拘在那里, 你不活动活动, 抻一抻,你始终觉得自己浑身净是腐朽气。这也是生命在于运动的本来意义。
从而卧床第五天,赵聿生就联系了老友也即当年小幺新生黄疸时求助的那位,神经外科主治顾医生。对方刚从一台脑外手术下来,也还是答应某人来看看。兄弟二人铁骨铮铮的默契:
顾医生双重身份, 可信度自会天然加持,说能下地,温童势必信。
那头专家赶来的路上, 这厢温童捉个勺子在捣面条,舂年糕般地捣成流食状。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那个朋友是从大直博的瑞金嘛?好厉害。我一直觉得学医的都是狼人,动辄七八年起步的,不秃头都是老天垂怜了……,我听说,医学生本科阶段外科实验都会练缝合的,在猪身练,练那种肠包埋。有的猪麻药控制不好没多久就死了,就开始僵化呀尸臭呀……”
说话人头一抬,对面赵聿生阴沉了脸,一副“你确定要说下去吗”的威胁。
门外斜入一道男声,低沉磁性地,略带高难手术后的疲惫,“胃穿孔手术也要将残端包埋缝合的,”白大褂挺刮的顾医生站到床边,睇温童一眼,“你了解这行,家里有人从医?”
赵聿生冷哼,“是差点成为家里人的那种前度。”
顾医生长啊一声,八卦性地“保媒”起来,“那么,学到哪步了?也在上海吗?有条件来我们瑞金的话,我不介意杏林桃李满天下的。”
同性相看,能体察一些类似的情绪。顾医生甫进门就觉察这二人关系不一般了,说这话就是特为逗某人的。其实的资质远不能带教硕士。
有人也门清,眼刀子剜一眼,“斯文败类不成方圆。”
温童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不确定是否该答,后还是,“不在上海,在苏州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