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和他爹一脉相承的武力手段能笼络一帮小弟,后有精致皮相能笼络一帮单纯看颜的小姑娘,在幼儿园里,陆稔知小朋友称得上是横行霸道畅通无阻了。
为此,陆星延和沈星若没少被幼儿园老师请去办公室喝茶。
某日,陆星延在公司开会,中途秘书进来,悄声说又接到了小乖宝老师的电话,他二话不说先暂停了会议。
一听要去学校,陆星延还在想:上次是自己去的,这次该轮到沈星若了,没什么压力。
可老师却着重强调道:“请二位一起过来。”
得,两个一起叫。看来陆小乖同志这回还犯了点不小的事。
陆星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打电话和沈星若打了声招呼,又提早离开公司,顺道去工作室接上沈星若,一起出发去幼儿园-
他俩到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办公室门敞着。
陆小乖萌萌地坐在小板凳上,仰头看着老师,头顶竖起三根呆毛。
也不知道他作了什么法,不管他有多调皮捣蛋,老师都没办法对他板起一张脸来,这会儿老师还弯腰,和他玩猜中指的游戏。
师生俩玩得不亦乐乎,还是陆星延在门口咳了声,里头两人才回过神来。
陆小乖看到沈星若,眼睛亮了亮,顶着一头小呆毛扑棱扑棱就朝她跑了过去,嘴里还甜甜地喊着“妈妈”。
沈星若半蹲下身,稍稍张开双手,一把抱住撞进怀里的小乖宝,亲了亲,又将人抱起来,递到陆星延面前。
小乖宝向来十分上道,又甜甜地喊了声“爸爸”,然后“啪叽”——在陆星延脸上亲了一下。
办公室里的周老师也已起身到门口迎接,满面笑容道:“陆爸爸,陆妈妈,快进来。”
陆星延和沈星若默契对视一眼,礼貌地和周老师打了声招呼,一前一后往里走。
周老师比他们俩稍稍年长几岁,但也还算年轻,对今天想说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为情,留下陆小乖感觉不对,不留下陆小乖气氛好像也会变得很怪异。
几经权衡后,她往办公室里挪了些玩具,让陆小乖去沙发上自己玩一会儿。
看着在沙发上一人分饰奥特曼和怪兽两角十分投入的陆小乖,周老师轻咳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袋东西,说:“其实今天找二位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这个……”
陆星延和沈星若看到兔耳朵袋子里某个蓝色的小方盒时,脸色都变得很怪异。
周老师尴尬得没能与两人对视,提醒道:“昨天我布置的作业是,让小朋友从家里带一件长方体、正方体、球体的东西过来,这个作业家长群里也有发布的。”
陆星延和沈星若怔了两秒,很快就明白了。
作业的事两人都知道,可昨晚陆小乖同学就在家里自信满满地拍着小胸脯,说不用他们帮忙,他已经想好要带什么了,两人也就没管……所以,他长方体就带了盒避孕套?
陆星延掩唇咳了声。
沈星若则是别过脸,按了按太阳穴。
周老师温言细语地斟酌道:“我想着,这件事你们应该也不知道,但你们最好是将这些东西放置在隐蔽一点的,小孩子够不着的区域,小乖还以为这是口香糖呢,上课展示完,还想和小朋友们分享。”
“而且幼儿园这个阶段,其实还是以家庭教育为主,平日布置的作业虽然简单,但还是希望两位可以抽出时间,和小乖一起完成,这样也更有利于促进亲子之间的一个交互。”
陆星延和沈星若都虚心受教,认真点头,比自己念书那会儿更拿老师的话当圣旨。
两人虽然觉得这事挺尴尬的,但也欣慰不是陆小乖小朋友闯了什么弥天大祸。
当然,两人的欣慰是建立在他俩并不知道“陆小乖打开了小雨伞盒子并且盒子里的套套用得只剩一个”这件事已经在幼儿园老师和其他家长间广泛流传的前提下。
毫无所觉的两个人还真的每天轮流分工陪陆小乖做作业,幼儿园的活动也积极参加,疯狂在其他知情者面前露脸,连续三年的幼儿园期末评比,他们都拿到了“三好家庭”的小奖状-
陆小乖小朋友快满六岁的时候,陆星延的工作重心转移至星城的金盛总部。
同年,陆星延和陆山父子俩联手,扳倒了多年的死对头上居地产。
其实生意场上,有几个竞争对手再正常不过。
从前金盛和上居亦敌亦友,竞争不少,偶尔遇到维护共同利益的事情也会合作。
可自从上居董事会大换血、和金盛竞争时特别下作地牵扯到陆星延,闹出当时轰动的高考暗箱操作事件之后,陆山便同他们水火不容了。
商场上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一打数年,直至如今终于落幕。
陆山这些年着力培养陆星延,如今也在他身上看到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便放心将手中大半重要事务都转交到了陆星延的手上-
这一年,沈星若自编自导的影片《夏日多情》也终于制作完成了。
《夏日多情》是一部文艺片,讲述了一位钢琴少女一生追求浪漫,现实却平淡终老的故事,整部片子梦境现实交织,结尾又留有余韵,很能引人深思。
更难得的是,它的基调是轻松明快的,色彩运用也偏清新梦幻,而非文艺片一贯的沉重忧郁。
它的故事内核和拍摄手法注定它在实现商业转换的过程中很难顺利,但这部各方面都还稍显青涩的影片却很神奇地得了不少知名电影人的青眼,一举拿下多项新人大奖,还无意间捧出了一位日后红透半边天的清纯系女主角,沈星若本人也拿了一个金百合奖的最佳新人导演。
陆星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星城,沈星若拍电影的梦想也已实现。
两人商量,最后还是决定带着马上要念小学一年级的陆小乖回到星城生活-
五月底,星城的夏日气息已然浓烈,林荫道间光影斑驳,树上蝉鸣不绝于耳。
沈星若和陆星延抽了一天空余,带上陆小乖小朋友去逛母校明礼。
明礼乍一看上去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也已添了不少改变。
教学楼外多了很多空调挂机,当初夏日炎热时学生的抱怨想来如今不会再有;
图书馆经由他们同级的某位建筑师校友重新设计翻修,成了星城十大特色建筑之一;
东门那的古玩街拆迁搬走,明礼拿下一小块地,往东扩建了一栋实验楼。
这栋实验楼是陆星延以他和沈星若的名义捐的,取名星冉楼,寓意明日之星自此冉冉升起。
校园内无处不有曾经的明礼人留下的痕迹,倒也应了当初明礼每周早会都要喊的那句口号——今日我以明礼为荣,明日明礼以我为傲。
刚进学校,沈星若便给王有福打了电话。
王有福现在已经升职成了明礼的副校长,每日都会穿着整齐的衬衫和西装,偶尔还会梳个油头,很有领导风范,但他慢吞吞的语速和手捧保温杯的习惯多年不改。
给王有福打电话时,他正在开会,沈星若说不急,他们可以先随意转转。
再给阮雯和石沁打电话也不凑巧,阮雯出差听课,石沁请假去吃喜酒,都不在校。
阮雯是帝都师范毕业的,本校保研读完,孩子都有了,便跟着何思越一起回了星城,考进明礼当语文老师,她一向温柔细致,老师这份工作做得得心应手。
石沁则是托了家里关系还有王有福的关系,进明礼做行政工作,小日子过得既清闲又舒适,她很满意。
毕业之后,当初的同学各奔东西,有的远赴海外,其实很难再重新相聚。
除石沁和阮雯的近况外,沈星若只知道何思越回星城开了一家律所,不过短短几年,在刑事辩护这一块已小有名气;
李听也不知怎的就进化成了一个女学霸,本校保研,又去国外读博,现在还在念书;
李乘帆赵朗铭难兄难弟仍旧无缝捆绑。
李乘帆经历了一次闹剧般的闪婚闪离,对象不是34d,而是家里安排的一个同传翻译,两人个性不合,结婚三个月就扯了离婚证,紧接着和家里闹了一场,现在离家出走,和赵朗铭合伙在干事业,三十来岁的年纪,好像终于对生活有了一些想要努力向上的勇气,也算是好的迹象;
还有许承洲和陈竹,一向哥俩好的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搅和到了一起,陆星延调侃说,他俩这是千帆过尽发现还是身边人比较靠谱。
其他的,沈星若便未再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