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想着,萧妧心中忽然对他多了许多景仰。
凤彧的眸光动了动,落在身前女子的面上。她正扬着一张小脸儿,面上未施粉黛,一双眼中竟闪烁着些许期待来。
须臾,他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果不其然,萧妧抿唇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凤彧先生很有好感。他这般圣洁敞亮的人,任何人都会喜欢吧。
“我倒是也想看看,能从那幅画看到些什么。”
轻幽幽的一声,引得男人愣了愣神。她的语气竟有些落寞,待他欲细究时,萧妧却一侧首,望向周身的一片绿丛。
花要落了,秋天要来了。
她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像是一片快要枯萎的叶,只消冷风一吹,便摇摇欲坠,不知往何处散去。
无所皈依地漂泊于乱世,最终零落成泥。
莫名其妙的,凤彧竟觉得与她有一种共情的感伤。彻凉的风卷动他宽大的袖袍,吹得他眸底也泛上一片淡淡的哀婉之色。
他方欲开口,面前之人突然探出手。耳背上忽然一凉,她袖口幽幽的暗香便这般涌入鼻息。
“夫人?”
萧妧顿住,“先生。”而一伸手,一朵小花正落在她的掌心。
嫣红色的花,开得正是鲜艳娇嫩,不知什么时候竟落在他柔软的发间。
萧女盈盈一笑,眉眼弯弯。
凤彧了然,神思更是一凛。她身上似有幽香传来,如云似雾,鬓香衣影,柔桡嫚嫚。
香气迟缓地攀上他的青衣。
“多谢萧夫人。”
凤彧声音清淡,听上去礼貌而疏离。
萧妧又是弯了弯唇,擦肩而过的一瞬,男子突然听到耳边一声娇笑:
“先生的佛珠掉了。”
青衣一顿,循着她的言语望去,本是握在掌中的佛珠不知何时竟坠在地,落在了木屐之旁。
昨夜下了大雨,地上有些泥泞,原本通透的佛珠落了地,沾了泥。
萧女身形绰绰,扬长而去。
凤彧眼中闪过惋惜之色。
这般灵透的珠子,怎么说脏就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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钿玉还真替她去药房拿了药材回来。
不知她从哪里得到的歪方,萧妧没法儿,奈何身子又发疼得很,只得听她的把死马当活马医。
钿玉兴冲冲地拿着取来的七八种药材煎了一下午,月上梢头之时,终于捧来一碗黑糊糊的汤羹。
“夫人,熬好了!”
萧妧只看了那东西一眼:“倒了吧。”
钿玉一愣,连忙劝道:“夫人,奴婢刚刚在小厨房替您尝过了,这偏方的卖相虽不好,可口感......呃,正所谓良药苦口,奴婢心疼您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