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清冷,不容他人靠近。
满头乌发散开,落满了他的周遭。傅青颐仰着头,眼下是一片不易察觉的淤黑的印。
他看上去有几日都未睡好。
她攥着锦囊,听他道:“若是与燕国交战,你先不急着把锦囊给他,先让他想想办法。我也想知道,他跟着我在我身边学了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长进。”
“若是我没能出去——”
他又缓缓阖眼。
“你便跟着朝羡罢。”
牢门被人重重合上。
走到甬道上,她的耳边还是对方的声音。
他两眼紧闭着,并不看她,却在她离别之际,郑重其事道:
“萧妧,好好活着。”
不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
不论她以后跟了谁——
“就像这样,为你自己活。”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
走出天牢大门,她终于看到了日光。烈烈灼日有些刺目,将她照得睁不开眼。
她一直都活在潮湿、阴暗之中。
马车停在大门前,她左右看看,始终等不到朝羡前来接她。
偷偷溜到马车边——
拐角处蓦地闪来一个身影。
定睛一看,正是长秋。
“夫夫人,不好了!”
“朝羡大人他、他——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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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
寝殿内,香云缭绕。
草药与香薰的味道交织着,缓缓漫入素白的纱帐中。男子安静地平躺在床榻上,昏迷已久。
床前跪了一排瑟瑟发抖的太医。
“废物!”太后怒斥,直接踢了一名太医一脚。那人诚惶诚恐,摔在殿下后又忙不迭爬起来,“砰砰砰”地对着床边磕头。
“滚出去!”
只一声,殿下众太医急忙爬了出寝殿。
太后抚着胸口,大喘息。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不过是受了皮外伤,这人怎么到现在都没醒?!哀家真是白养了这群狗.东西!”
朝羡昏迷已有整整三日。
妇人在床边发着火,床上男子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与外界彻底隔绝。
其余宫人也站在殿内,低着头,不敢吭一声。
“太后娘娘,凤彧先生来了——”
如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所有人闻声望去。木屐墨发宽袍,凤彧一袭素衣,迈过宫阶。
“太后娘娘。”
他一揖,妇人赶忙从座上站起来。
“先生,快帮哀家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她心急如焚,凤彧也不端架子,径直走到床前,一掀帷帘。
少年平躺床上,唇色有些发白。
凤彧一伸手,探了探朝羡脉象,而后又于其印堂、太阳、凤府、肩井四处点了点。片刻,他收回手。
盯着朝羡片刻。
“朝羡大人这是着了魇。”
“魇?”
“娘娘可知冲喜?”
她自然是知道的。
凤彧叫人取来纸笔,略一沉思,在白纸上写下一串生辰八字。
“朝羡大人着了魇,需要与其生辰八字相合的女子为其冲喜,方可解其魇。否则……性命危矣。”
太后眼皮一跳,连忙让人将那张纸取了过来。
“这是......”
有人认出来了,震惊地叫出声:
“这是萧姬的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