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掌柜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老兄弟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爷,依我看,宝哥家里有事了。”南和带人进来收碗筷,郭掌柜开口。
“他儿媳妇是四月生孩子罢?”东掌柜接话。
“听说大夫是这样说的,这生孩子,就是大夫也估不到个准点。”
“不是生了罢?”
“哎呀,这说不定。”
俩掌柜一唱一和,还没把宝掌柜的难处在东家面前铺开,宝掌柜的来了,一来就朝常伯樊连连告罪,道明了迟来的原由。
原来是他儿媳妇出了事,不过不是儿媳妇肚中的孩子提前生了,而是儿媳妇肚子不疼,身上却是流血不止,宝掌柜老夫妻俩真真是一阵魂飞魄散,等大夫说儿媳妇那边情况好点了,他提着长衫一路快跑了过来。
宝掌柜是临苏城的掌柜,所幸他家还是前面东家给寻的房子,离的不远,饶是不远,他这一路跑来,汗湿满背,说着话时,脸上也是汗如雨下。
“老爷,小的误了议事的时辰,该当受罚,您降罪就是。”说罢,宝掌柜请罪,他说着话的时候,头上的汗滴到了他的睫毛下,往下渗进了他的眼里,他没有眨眼,依然拱着手,眼睛恭敬地看着东家的膝盖处,等候发落。
东家看似如谦谦君子,他们这几个在他手底下的掌柜却早再明白不过东家的性情,东家治下严厉,他也不是不讲情,但讲情的,皆办不了他手中的事,不会成为他的心腹。
而那些人拿的银子,十年都顶不了他们这些大掌柜一年拿的,光是冲着那份钱,掌柜的们也不想丢了手中的活汁。
这时,宝掌柜在等候发落,他们也竖起了耳朵。
“下不为例,这个月月俸减半,你自去跟帐房说。”没等多久,常伯樊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