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家业,走四方,其中的第一桩落在肩上,便是要人的命,他都不见得有什么动摇,但刚才的那一刻,他想着张长行要是再多说一句,便是麻烦一些,他也要让张长行如自己亲口所说,让此人的妻儿子女跟着他死绝。
他以为自己能忍受很多,如今看来,还是有一些他明显不想忍的事啊。
常伯樊想着,又翘了下嘴角,对此时头颅另挪他处,不敢看他的人说道:“张大人,可有决定了?”
他这话问得温温和和,但张长行此刻不知为何已不像之前那般尚存胆量与他周旋,没死的心这厢他彻底死了,只见他颓然一垂头,无力哀叹道:“说罢,你想如何?”
常伯樊收住了翘起的唇角,对他漠然而视。
苏苑娘半夜等到了丈夫的回来。
常伯樊带着一身寒意回了飞琰院,一回来就静坐在苏苑娘日日处理公中,读书作画的书桌前,守夜的丫鬟端来茶水,被他挥退,过了片刻,只听合拢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在寂静的夜晚发出轻微的吱吖声。
这晚苏苑娘惟恐外面发什么事她不知晓,就是夜深丫鬟催她入睡,她也是合衣半靠在床头,随时都能起身。
她没等来什么消息,却是等到了丫鬟来说姑爷回来了。
她起床让通秋去厨房端点吃的来,就来了通秋所说的姑爷在的侧厢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