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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请于我,何必一来就……”苏苑娘见她的话一下就软了下来,无奈一笑,道:“这些年,我家当家的难处你们是每一天每一日都看在眼里的,他年纪小小,不过十三四岁,变卖母亲的嫁妆四处找活路,你们难,他就容易了?他去外面挣钱给族里发分红,上一辈在户部讨不到的钱,他去外面挣回来给族里分,他容易了?他跟你们诉过苦没有?没有。他不过是在盘出一条活路后,回了族里,又找了族里的人帮着他做点事情,共渡时艰难关,我不曾想过,到了你们嘴里,成你们帮着他发财了,真真是可笑……”

苏苑娘含着泪苦笑了一记,“这次前去都城讨回了银子,族里人很高兴啊,我不用去看我都知道。可谁知道都城里的难事,就拿你们家来说,你们觉得你们家嶀爷帮常伯樊在都城立了足,但他跟你们说过没有,常伯樊拿了一万多的银子让他带着人去都城立足,到他回来之前,就是加上租赁铺子的银子不除,还加上我们前去都城运了近十条船的货有大当家亲自坐镇挣的三千两银子,这些都加起来,他

连一半的本都没回来。”

“他养外室在男人眼里是小事,可那是小事吗?在你们家,那是他对老母亲殷殷期盼的辜负,是对兰淑嫂子这些年为他养儿育女主持家计的侮辱,到大当家这里,他前要安抚那家生事的人,后要应对因着这个事找我们家铺子麻烦的对家,你们觉得这是小事吗?”苏苑娘问她们。

大堂一下静了。

李兰淑泪如雨下。

“老长辈,”苏苑娘看着咬着牙不停哆嗦着嘴的老妇人,红着眼沉下声音问道:“苏氏就想问您一声,他跟您说实话实说了没有?说了,还是没说?”

老寡母一时没说话,良久,她凄然一笑,“说了又如何,没说又如何?”

说罢,她闭目深吸了口气,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她哭着张开眼,朝苏苑娘这边看来,道:“当家媳妇,不管如何,你们得给我们家一个交待。”

“你想要什么交待?”苏苑娘在长看了她一会儿后,道。

“我孙儿他们,他们……”老寡母心如刀割,说到这时竟泣不成声,“他们不能因着这个就断了他们的前程啊,眼前大家都好了,他们不能毁了啊。”

他们要是毁在了他们的父亲她的儿子手里,叫她如何去和家里地底下的列祖列宗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