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这点工夫,澜亭挤开侄女的嘴,把药伸到她喉口,强行喂了进去,喂罢,他松开手,苦笑道:“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该做的事都做了。
药喂进去了,那抱着人脑袋上半身的人却打起了哆嗦,他的哆嗦不是连连哆嗦不止,而是过个片刻,就细微地颤动一下。
一下,又一下。
澜亭怔住了,看得胸口都疼了,半晌后,他叹了口气,扯开那哆嗦不止的人眼上的布,眼带慈悲地看着那个骇怕到了至极的男人,“就这样了,生死有命,她现在还有一点气,过了今晚这口气没散,那就是有希望,没有的话,你就要想想你们的以后了,你别动,动了她就又要留血了,你抱着她静一静,好好歇一歇,明日的事留到明日再说罢。”
常伯樊只觉胸口又一阵翻滚,他喉口一热,又一口血涌了上来。
他知道他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他咬着舌头,把舌头咬破了抵住了喉口的热,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他的神智渐渐清晰,眼前也能看清楚人了,他盯着前面那张熟悉的脸,哑声轻问了一句:“她还能活吗?”
“有希望。”
“把我的命给她罢。”常伯樊双眼流出一行泪,道。
“要是能行,老夫也想把你的命换给她。”
“为何啊?”常伯樊又道。
“什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