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也没跟他客气,过去坐下了。在拿起笔即将填表的时候,江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王老师,我刚来还不太清楚,我们北高,生源质量是不是怪好的?”
老王一愣,“是啊。”
“那怎么,”江雾的目光落在空白的资料表上,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有的教师素质跟不上啊。”
先前讨论的那些老师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对面的办公桌传来一声突兀的轻笑,但隔着磨砂的玻璃挡板和两盆小绿植,江雾看不清是谁。
老王用保温杯口指了指江雾,最后却没指责她,只一副“收拾你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妈算了”的表情,转头招呼其他老师,“走了走了,差不多上课了。”
没人乐意跟江雾计较。吵不吵得过另说,主要是怕拉低自己的“档次”。
于是有课的都提前走了,没课的也假装有课暂时避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江雾也终于有心情填表了。
但填着填着,她还是觉得有点吵。
不是什么嘈杂的动静,而是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和她自己写字的频率对不上。
江雾默默停了笔,响动还在继续。
是从面前的挡板后边传来的。
江雾坐直了身子,探出脑袋,隐约瞧见一点头发。天花板的灯在那上面投下一圈细微的光,看着就挺干净清爽,想让人伸手去揉一揉。
头发的主人还在奋笔疾书,没有注意到江雾鬼鬼祟祟的动作。
江雾又一点点从椅子上起来,手肘撑在老王那堆教科书上。视线越过挡板的那一刻,即将到嘴边的惊呼被她硬生生变成了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