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烟没有追问,她虽然年纪小,也知道爸爸大概怨了她,明明是大人……明明是大人,怎么可以这么小心眼?
她不知道自己落了泪,直到妈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不哭了,天意,不哭了啊,我们在一起,还有天恩,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楚慎远很快搬离了房子。许玉烟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吉利,果断改跟许一白姓,中二地通过诗词给自己取名,然后开始了新生活。
新生活里不再有“娱乐圈”三个字,她再也没办法自然地面对镜头,甚至连人多的地方也害怕去。楚天恩的演艺事业同样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低谷,好在她的漂亮脸蛋把它拯救了。
“我怀疑天恩这么多年演技没进步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放弃了拍戏,她自然不能自个儿得道升天。”许玉烟对陆昶调侃。
陆昶看出许玉烟在故作轻松:“我猜天恩应该把真相告诉给楚先生了吧?”
“嗯,最开始的时候……他,”太久没说爸爸这个词,她竟有些说不出口,“他生活不太理想,情绪不稳定,天恩害怕没敢说,后来作为画家‘月影’,有了些名气,生活渐渐好起来,才解开了误会。”
许玉烟顿了顿,又加上一句:“然后他千方百计联系我,我一直没理他。”这话说给心上人听她有些羞愧,说到底自己也挺过分。
“你不愿意原谅他吗?”陆昶完全不觉得小烟做错什么,说句难听的,作为父亲,楚慎远的心胸过于狭窄。
“完全不怨是不可能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大的气也消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许玉烟早些年,曾觉得楚慎远未免太斤斤计较了些,后来逐渐想明白,这件事确实令楚慎远的生活发生了巨变,在了解到真相后,他又锲而不舍地想修复关系,也就释怀了。
“你不去面对,怎么知道不能面对呢?”
“妈妈也这样说,本来我都动摇了,但一想到他的威胁,逆反心理就出来了。”许玉烟嘟起嘴。
陆昶忍不住戳戳她的小脸:“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威胁,而是他在出国以前想让你回到原来的样子。”
许玉烟疑惑,这能怎么做?
“我猜他想下一剂猛药,让你不得不面对媒体,这在心理学里面叫‘满灌疗法’,不过他应该舍不得,你到底是他亲爱的女儿。”
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推测,他从楚天恩那儿了解到“画展事件”的走向,其中最奇怪的是许一白的态度,她表现得过于从容、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