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菲愤然道:“我不懂,你们都当我不懂,其实我都知道,哥哥很爱你,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这样用心过。元元是被你带出去才遇害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帮凶?我妈妈曾经想把你也丢进监狱,是哥哥求妈妈放过你,哥哥从来没有忤逆过妈妈,那是第一次!”
唐钰菲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台风登陆梧城,外面狂风呼啸,暴雨倾盆,楼下花园的盆栽被扫得东倒西歪。她关紧了门窗,躲在房间里听歌,争执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起先她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大了起来,她猛地意识到是哥哥来了,他好像在跟妈妈争论什么。她将音乐声调小,开了门出去,躲在二楼楼梯的横栏边上,偷听哥哥和妈妈的对话。
“黎孝安,你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吗?”妈妈厉声说,她平常都叫哥哥小安,只有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叫他。
“不关她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安诤然是谁带进你家的?是安小朵!是她给了安诤然机会,是她把元元送进虎口,你还敢说不关她的事?你对得起你儿子吗?他才五岁!”妈妈气得反手掴了他一巴掌。
她差点叫出声来,急急忙忙拿手捂住嘴。妈妈一向疼哥哥,平日里都舍不得骂他一句,更加没有打过他,这还是第一次。
她有点不忍心去看哥哥,可是又忍不住去看。水晶灯下,哥哥脸色惨白,左侧脸颊肿了起来,一道四五公分长的血痕从眼角拉到颧骨下方,血正慢慢渗出来,她一琢磨便知是被妈妈手上的钻戒刮到的。
那晚哥哥是顶着狂风暴雨开车走的,她追上去不想让他走,可始终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他的车子消失在雨夜里。妈妈被气得不行,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她知道那夜妈妈也是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吴立轩打电话来说找到哥哥,两人七上八下的心才归了原位。
唐钰菲每每回想起那夜哥哥落魄的模样,她就心疼得想哭,越发觉得安小朵不可原谅。
安小朵叹了口气:“菲菲,你哥哥有多爱我,我就有多爱他,你明白吗?”
唐钰菲摇头:“如果你真爱哥哥,就不该伤他的心。”
安小朵什么也没说,目光重新落在手里的衣服上,她又开始一丝不苟地折衣服。
唐钰菲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再搭理自己,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继而摔门离开。
安小朵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接着整理衣服。
黎孝安午睡起来,听见外面的嬉笑声,他走出去——安小朵坐在花园里喂猫,妹妹一边吃她手里的零食,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放在怀里的鱼缸,鱼缸里有一条锦鲤在畅游,她笑着对妹妹说:“不行哦,不许打它的主意。”
“哪来的?”
安小朵回头看见他,一双杏核眼底闪烁着慧黠的细碎光芒,她笑眯眯地指了指外面:“荷花池塘里捞的,这只傻乎乎的最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