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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白烟腾空,散进漫漫长夜,是这暖帐莺鸣的始端。

翌日,沈青青醒来时,屋里已经没了人。

她想起身,腰痛的厉害,又缩回被窝躺着了。

脑子泛起些画面,她脸皮薄,饶是到最后她哭了两声求他,才肯放过,到底还是被他哄着骗着折腾到了鸡鸣四起之时。

她觉得,有必要得跟阿洲谈谈了。

倒不是担心自己,是他赶了一天的路,没吃晚饭,还总瞎胡闹。

沈青青望着头顶的帐子,怅然若失。

方才梦到了往日上学时的旧事,不由得陷入沉思。

要是有一天,系统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有她这么一个来体验的学生,要她离开,那阿洲该怎么办?

他们同病相怜,都没了记忆,孤苦之人只有彼此。

不过阿洲应该会过得很好吧,他那么能干,样貌也是个能引来狂蜂浪蝶的。

是她,是她更离不开他一些。

同一时刻,坐在灶台前生火的西洲,亦是揣着同样的想法。

此次绕城一行本是顺利,东家满意他们干的活,痛快结清银钱,临行前,西洲意外被一锦衣少年拦住。

他丝毫记不得少年是谁,对方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锦衣,费劲口舌引他单独见面,他虽警惕,一想到若能揽到富贵人家的大活儿,青青的日子便能更好过些,他就跟着去了。

却不想,待只有两人时,少年突然跪下,对着他猛磕了三个响头,连头皮都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