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屋外飘起了大雪。
沈青青坐在屋里等了许久,就当夜已经晚到她认为孟西洲不会来时。
他来了。
孟西洲孤身一人,他从大理寺忙完,便从府衙一路走进桂兰园,直接推门进了屋。
他身姿高大,步脚声很沉,还没进门,沈青青便知道是他。
两个月不见,他应该刚从大理寺刚下值回来,穿着官服,周身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寒气,一如她当时,第一次在汴京遇见孟西洲时的模样。
哦不,沈青青想起来了,她真正第一次遇见孟西洲,并不是在红袖院。
庆灵峰的梅林中,她远远地在雪地里望着他,犹豫要不要上前搭救时,他便是如此难让人靠近。
他满身是伤,血把周围的积雪染红,可俊秀的眉宇紧紧蹙在一起,凌厉依旧。
像是头受了重伤的豹子,血气和杀意不减。
沈青青一直记得那个场景。
她犹豫地站在那,不敢上前,直到他昏过去,才敢过去。
那时,他应该还没失忆。
他戒备,多疑,冷漠。
是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认识了一个压根就不存在的人。
两人在汴京相处的这段时日,孟西洲给了她一个错觉,让她觉得人会变,其实并不会。
他还是当初那个待人清冷的孟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