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内官其实想说, 今日毒杀私宅下人这件事, 太子殿下的确太冲动了些。
想那位大理寺少卿的风头正盛,殿下在对方知晓私宅的情况下还灭口,恐会招致祸端。
不过好在私宅极为隐蔽, 只因安置那位娘子才启用。即便是圣上,也寻不出丝毫私宅与殿下的联系。
孟棠嬴沉默半晌,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孤知道了,你退下吧。”
“殿下,夜深了,您保重身体,该休息了。”
孟棠嬴拿着画卷,小声说:“今夜孤要为她守灵。”
听罢,张内官这才留意到,孟棠嬴手中拿着的,是他为那位娘子作的画像。
“殿下,老奴说一句僭越的话,殿下不该为这等女人失心伤神,若是皇后娘娘知晓……”
“哪等女人?”一道冷眼睨去,张内官瞬间噤口不言,“你是孤身边的老人,明知僭越还讲,这便是恃宠而骄,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素来话语温和的太子此时却同屋外的风雪一样,寒若冰霜。
张内官不再多言,颔首拱礼。
“老奴知错,老奴先退下了。”
张内官关上殿门的那一瞬,殿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
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格外漫长。
天地风雪交加,李炎同秦恒在外守了一夜,没有一刻敢阖上眼。
这院子里谁都看到了,爷昨夜那反常的模样。
谁又能想到,以忠孝仁义为先的小公爷竟会做出自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