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深邃,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也难怪平日里这么能唬人。
而此时, 这汪深潭里正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真奇怪。
傅北瑧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怎么没发现, 他那么合她的审美。
一把伞在雨中能隔绝出的小世界统共就这点位置, 站在同一把伞下, 两个人的气息不可避免地缠绕在一起。
傅北瑧起先以为, 乱的是她的呼吸。
然而她很快发现, 气息被打乱的, 远不止她一个。
“……”
“怎么不说话?”
段时衍最先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他一手撑伞, 步子往前跨了一步, 将她和他的距离进一步缩近。
他忽地一笑:“不过不说话也没关系。”
“瑧瑧, 这种时候,你只要做一件事, ”他唇角仍往上扬着,用站在她的立场为她出主意的语气对她道,“你只要, 轻轻点一下头就好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段时衍。”
“嗯?”
“你知不知道,”傅北瑧抬抬手戳着他的胸口, 一字一句地控诉,“你刚刚那个语气,很像一只披上小红帽也遮不住尾巴的狼外婆,在拼命诱拐迷路的小羔羊跟你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