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他妈走路不看路啊!”
解如龙走进来,“这人干什么去。”
郭喜芬坐在地上发抖,渐渐露出歇斯底里的笑,眼角挤出泪来。
“垃圾早都清过了,他什么也别想找到!”
“害死他爸!他不配!”
腥臭肮脏抵不过尖酸刻薄,积雪凄风藏不住心凉血冷。
垃圾中转站外的雪渐渐堆起了一地白粒,远看像一幅尚未着色的画卷,有人脚印落上,提着垃圾桶走来,身后画下蜿蜒一道白线。
那人捂着鼻子哈着白气,骤然看到垃圾站里立着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
“什么啊!”男人看清是个人,“吓死我了,大过节呢站这干什么?”
那道黑影立着不动,安安静静,好像没了生息。
男人一边往坑里倒,一边心里发虚发冷,瞧着那道人影愈发吓人,倒完拎着捅嘴里咕哝着什么就跑了。
解南双目毫无神采,垂着眼皮,黑色的睫毛像撑不起飘飘大雨的伞一样随时会淋湿。没有亮光,四四方方的垃圾口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张着大嘴随时要把他也吞噬进去。
解南清楚的知道,郭喜芬会松口,是因为她确定垃圾已经被清理,他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他像是一张惨白薄纸被撕裂成两半。
一边疯狂叫嚣推着他跳下去。
找,找到饭盒!
那是爸爸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你必须找到!
解南,你什么也没有了!
那是爸爸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郭喜芬在解洪去世后的这些年,渐渐把他的东西从这个家里搬空,他守着那个饭盒,如同抱着一床暖被单,看它立在橱窗那个角落,好像某天会有一个饱经风霜,生着厚茧的老手再次把它从橱窗里面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