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多年后次子牺牲,长子在次子的葬礼上刺死后娘和妹妹,幼子骂他不配为人父,顾承礼才知道他眼盲心瞎,错的多么离谱。
他以为继妻对孩子很好,其实只是衣食无忧。邻居就不止一次看到,那女人趁他不在家,精神上虐待几个孩子。
三伏天在太阳下罚站都是小事,她经常让长子趴在地上,给她的女儿当马骑。他误以为长子和次子学习不好,高中一毕业就去当兵,实则两个孩子在他认为的和和美美的家中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把次子的骨灰送去老家,老家人忍不住感慨,以为他把孩子接走会好点。他才知道他的妻子并非得急症,而是跟他娘和妹妹打架,被他娘推倒摔死的。
孩子要跟他回部队,并非想他,而是六岁大的孩子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给弟弟穿衣洗脸,然后带着两个弟弟去割草争工分,经常累得吃不下饭,还被他娘威胁,不准告诉他。
倘若不是孩子实在撑不下去,绝不敢跟他哭闹。
可那时什么都晚了。
即便幼子后来考上大学,也没去上,拿着他给的学费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他死都没有再见过他仅剩的唯一一个孩子。
沈如意看到他的表情,不禁挑眉,看来他真知道什么。
谁告诉他的呢。
不弄清这点,沈如意不敢跟他去部队。
顾承礼是个军人,还是个聪明高大的男人。论智商她和顾承礼可能不相上下,论体力,她只能被顾承礼吊起来打。反观那俩女人,老的老弱的弱,又蠢又毒,沈如意想收拾她们易如反掌,比应付顾承礼简单多了。
沈如意继续故意问:“我跟你去部队,不会连累你?”
“怎么会——”顾承礼一顿,猛地想起小儿子曾说过,他娘经常骂沈如意和仨孩子是黑五类的后代,给顾家丢人。
再看到沈如意担忧不已的样子,顾承礼顿时觉得喉咙痛的难受,哭不出又喘不过气,好半晌才缓过来,“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我们部队跟你一样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沈如意佯装不敢置信,“这么多?”
顾承礼点了点头,“快去收拾,我们得赶下午的船回去。船票我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