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柚抱腿坐在床角,没有开灯,眸光融入暗色。
明明是在温暖的室内,知柚的身体却从头到脚的冰凉。她蜷缩着身子,脸色有些发白,垂下的眸子平静若寂海,却在不断地往外掉泪。
指尖已经没了血色,仍死死地抠着被角不放。
良久,知柚呼了口气,深长的气息从气管溢出,经过喉咙的时候莫名钝痛,后劲极大,痛楚从心脏开始向全身蔓延。
四肢的皮肤发凉,冷得让人发抖。
知柚每每想起原槐和她说的那番话,心口都如被人生生剜过,痛到麻木。
提起那些不好的日子,陆格总是寥寥两句轻描淡写,知柚只从有限的蛛丝马迹里发现过些清浅的踪迹,却从未真正了解过。
而如今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故事,才真正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难过和心疼。
要是那个时候她在陆格身边就好了,知柚想。
她突然想起和陆格去何家别墅时,曾看到的那个火烧痕迹,当时她还真以为如陆格所说是他不小心所致。
如今想来,这其中怕是又不知夹杂了多少丧乱和痛苦。
原槐和她说,陆格太能忍了。
是啊,那么热的天,伤口都流脓发烂了也自己扛着,不敢离开何琴斐身边一步。睡觉永远浅眠着,眼窝处的疲惫就没下去过。
这种程度,连个成年人都遭不住。
可陆格自己熬下来了。
以一种,常人难以承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