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律动了动酸麻的胳膊,往座椅把手一靠,凑近她说:“过分了,睡醒就翻脸不认人,刚才是谁睡到流口水来着?”
赵饮清连忙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尴尬又局促,退烧后惨白的脸,顿时又爬上来点绯色。
孙律嘴角轻轻一勾,坐回去,说:“别紧张,开玩笑的。”
赵饮清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有毛病。
点滴挂完果然已经过零点,两人走出输液厅,兜头一阵冷风袭来,真是神清气爽。
孙律招了一辆出租车,将手脚还在发软的赵饮清给塞了进去。
这个点返校,路远不说,还有门禁,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在宿舍,就算有别的人可以帮把手,也不是多方便。
孙律的意思是就近找个酒店入住一宿,明天起来再说。
赵饮清觉得这样不合适,又不是真正走投无路没地去,没理由因为生病特意去开房。
而且还是跟另外的男人,说出去像什么话,理由再充分都站不住脚。
僵持片刻,孙律妥协,将人送回学校。
离开前,他说:“明天下午我再过来接你去医院。”
“不用了。”赵饮清咳了几声,“我自己去就行,输个液也不是大事。”
孙律只当没听见:“到时我再给你消息。”
“我说不用了,就算要陪我去,也应该是付泽,不是你。”
孙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所谓的付泽是谁,等回过神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凉凉的盯着在那垂头耷脑的赵饮清,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冷笑了声作罢,快速转身走入沉沉夜色。
赵饮清看着疾步走远的身影,捂着嘴又咳了声,回身进宿舍楼。
被叫起的宿管阿姨脸色不太好看,发现晚归的学生真是因为身体原因后,态度稍微缓和了点,给开了电梯,同时好心嘱咐了句:“晚上多盖点被子,这个天就是容易感冒。”
赵饮清点头,道了声谢。
紧接着愣了一瞬,好像孙律跑前跑后大半宿,别说谢,她似乎都没说句好话。
回想起分别时孙律寒心的脸色,赵饮清目光稍稍暗了些许。
但是返回到几分钟前,她依旧会保持同样的态度,话虽然不好听,理却是那个理。
何况利落的拒绝,比优柔寡断的 丝连要好上百倍。
赵饮清轻手轻脚走进宿舍,听见声音的丁芷琪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小声说:“回来啦,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