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心思转了几转,柔声道:“师弟,但说无妨。”

杨岘起了一身白毛汗,忙站起身,抱拳道:“师兄,嫂子,这几日我四处打听,宏生钱庄是二十年前在临州开户的银号。原本这临州城里另有三五家老牌钱庄,但都及不上宏生钱庄生意兴隆,没几年就被挤兑出去,没了声音。”

“滇西王因军功异姓封王,荣冠天下,正是二十年前。”谢钰摩挲食指指节,李明琅余光瞥见,恍惚间觉着这儿应当有个扳指给她家姑爷盘一盘。

“这还不算,我还查到每逢年节,路掌柜手下的人都会押送两大箱银钱、贺礼奉送给滇西王府。

若是普通商户讨好封地的王府也很寻常,但临州茶馆里有人听说,滇西王的幕僚吕飞白与路掌柜过从甚密,每回来临州,都在路掌柜城外别庄下榻。吕飞白生得白净,且有长髯,长相奇异,一眼就能认出来。”

谢钰神色又冷了几分:“吕飞白?”

“就是之前……”

谢钰抬手,止住杨岘的话头:“我在江湖上也听说过此人的名号。据说他是滇西王府的师爷,天资聪颖,有神童之名,却屡试不第,最终为滇西王所赏识,倒成了读书人间的一段佳话。”

李明琅总觉得这姓吕的人名字有些耳熟,摘下梳篦,梳一梳发尾的碎发,忽而“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这位吕师爷是否有个名号,叫飞毒军师?”

她上辈子听说过吕飞白的名字。

这三个字,随滇西王的铁骑一起名扬四海,成为家喻户晓的毒师爷。

相传,滇西王大军走出滇西打入芙蓉城,本想宽待芙蓉城百姓,军师吕飞白却劝告,此地抵抗王命一月有余,不杀不足以立威。于是芙蓉城流血漂橹,青壮年皆死于刀下,只留下老弱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