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将碎发拂到耳后,话说得潇洒坦荡,可是喉间酸涩难言,如同咽下一枚井水浸过的青杏,自舌根泛起苦意。
“当家的,当真这么想么?”谢钰的神情晦暗不明。
左手不自觉地握紧,伤口再度崩开,仿佛只有疼痛能让他保持最后一分的淡然,冷静,以及体面。
李明琅望着谢钰冷峻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似命令,又似恳求。
她难得生出一丝愧疚,深吸口气,胸膛些微起伏,刚要说话就见谢钰扬手命令道:“来人,带李当家回去。”
“你!你这是绑架!是强抢民女!”
李明琅惊怒交加,猛然一拽缰绳,可那该死的乌鸦马全然不听她号令。
啪!谢钰打个响指,乌鸦马便急急掉头转身,驮着紧抱它脖子的李明琅往驿站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李明琅四周都是那些黑衣影卫,将她团团围住,居然连一点突破的空隙都不给她留。
无奈,李明琅只好隔着重重人群瞪谢钰一眼,却见那人平静无波,清新旷逸,垂着眼帘不与她对视。
次日,日安还未亮,郡王府的人马就收拾行囊准备出城。
滇西王身体不爽利,只派了那位阴阳怪气的大太监王忠贤前来相送。
他年龄大了,手背在身后,眼皮如同两片干瘪的枯叶,但滴溜打转的眼珠子犹有精光。
“郡王殿下,听说您昨个儿在城门口看上了一位姑娘?也不知是哪家的丫头片子,有这般麻雀飞上玉枝头的好运道?”
昆城四处都有滇西王的眼线,谢钰的一言一行都逃不出他们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