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 和现在的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卓文钦活了这么十几年,除了中考缺考的那一次, 从来就没有人这么直接明切地告诉他“生气了”这三个字——当初面对父亲的怒火, 卓文钦还不了嘴, 只能默默忍受;至于其他人,就算再看不惯他, 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什么;唯有秦祎……
卓文钦抿着嘴,好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祎一开始是没打算跟卓文钦多说的, 但因为卓文钦拦下了他挂电话的动作, 又问了一堆有的没的, 害他一下就说到了现在。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多,那也就不介意再多说两句了。
“今天换一下,换成你是我。”秦祎沉声:“我打电话约你出去,结果一直没出现, 你打了电话我也不接。然后过了一个小时,我跟你说‘我家里有事,所以没去’……就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你,你能接受吗?”
不能。卓文钦光是听着秦祎没有任何语气起伏的描述就已经觉得自己拳头硬了。
秦祎缓了缓才说:“‘家里有事’这种解释说服不了我。”
也说服不了我。卓文钦皱着眉,忍不住烦躁又懊恼地伸手捋了一把额前的刘海。
秦祎感觉好像自己有一会儿没听到卓文钦的声音了。说实话,气是已经没那么气了,但话也确实不想再跟他多说了:“行了, 挂了。”
秦祎这次没再给卓文钦开口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电话后的秦祎满脑子仍充斥着“今晚被卓文钦放了鸽子”、“卓文钦居然以为我是在装穷”这样的想法。
很烦。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像背单词,他可能要用艾宾浩斯记忆法反反复复背上好多遍才能记住;看书也是,通读一遍,细看一遍,可能做读书笔记还要一遍;但生活中发生的一点点只能算作是生命里一个十分微弱细小的点、放在几年后可能是完全微不足道的东西,他却能记很长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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