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陪我聊一会儿。”
“晚上再说,我等着翻盘呢!”
“我翻车了。”
“哈哈,什么翻车?”毕若珊笑嘻嘻地说,“你也输钱了呀?”
“你姐妹我撩汉翻车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随后,响起椅子推拉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
“行了,这儿没人了,你说吧,什么撩汉翻车?”
郑书意深呼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毕若珊听。
然而她收获的却是长达半分钟的狂笑。
毕若珊甚至笑出了眼泪。
“不是吧,姐?你开玩笑的吧?真的假的啊?”
“我又不写小说我编什么故事?”郑书意一头倒在床上,呈自暴自弃状态,“你别笑了,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毕若珊沉默了一会儿,从荒谬的震惊中脱离出来,细细想了这件事,陷入和郑书意同样的情绪中。
“是挺那啥的……我现在理解你了,毕竟他不是一般人,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事儿,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毕若珊越说越觉得这事儿够呛,“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何况还是他那样的男人。如果他大度也就算了,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要是他心眼儿小一点,那你工作丢了都是小事儿,人直接让你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不是我吓唬你啊,我是见过这样的人的。”
郑书意还是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害怕吗?
当然是害怕的。
但是她现在除了害怕,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很难单单用一个形容词就表达出来。
过了一会儿,毕若珊自言自语半天没等到回应,突然问:“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郑书意叹了口气,“我在看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越看越心惊肉跳。
她现在把自己的角色抽离出来,再看自己说过的那些恶心吧啦的话……
她都做了些什么孽啊!
电话那头安静许久,毕若珊想到什么,笑着说:“怎么,沉入回忆杀无法自拔?”
“回忆杀?”郑书意嘴角僵住,“这是狼人杀吧。”
毕若珊又笑了好一会儿,“姐妹,擦干泪,听我说。”
郑书意:“嗯……”
“我觉得吧,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既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等等,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郑书意想了想,“还真有。”
“谁?!”
“我一个实习生,我跟她说过这事儿,但我没说具体是谁。”
“哦,那没事儿。”毕若珊松了口气,“你的实习生跟时宴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没问题的。”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我的意思呢,既然时宴是没有机会知道真相的,你索性将计就计。”
郑书意:?
“不是,你这想法……”
“我这想法非常两全其美啊!”毕若珊说,“我早就跟你说了,就算不图其他的,光是这个人,跟他谈恋爱不亏吧?岂止是不亏,姐妹你赚大了好吗!!!”
郑书意眼神微动,慢吞吞地坐直。
“这么着吧,意意你跟我说,撇开其他的因素,你喜欢他这个人吗?我寻思这么个男人摆在面前,你没理由不心动吧。”
“我喜欢他吗?”
郑书意想起那一次在电梯里。
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直接导致她神魂颠倒了好一会儿。
她出了神,喃喃自语,“我不知道……”
“唉,那不重要!”毕若珊是个急性子,“他喜欢你就行了!现在你就自我催眠一下,就当没这回事儿,按着现在的节奏走,跟他谈个恋爱不香吗?”
郑书意没说话,使劲儿抓头发。
“我知道心里这道坎儿有点难跨,不过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你好好想想吧,唉不说了,我牌友催我了,我得回战场了。”
电话里响起了忙音,而郑书意手持着电话,缓缓没有动作。
直到秦时月打来电话,才把郑书意拉回现实世界。
“书意姐啊,我到温泉酒店了,你过来吧,我都开好房间了。哦对了,记得带上泳衣啊。”
-
其实秦时月今天本该在家好好待客的,只是年年初四这天都是同一批客人,她回回都无聊地想打瞌睡,还得强撑着笑脸陪客人说话,与她而言简直是身体与□□的双重折磨。
然而今天早上她刚起床,站在楼梯上,听时宴和她妈妈在那儿说话,好像是要去青安市有点事情。
秦时月打着哈切,脑子里浮现出青安市那声名在外的温泉山庄酒店,于是也不管其他的了,好说歹说贴着时宴一起过来。
不过秦时月没那个习惯去打听时宴要做什么事,规规矩矩地跟着时宴来了青安。
到酒店办理入住时,才突然想起,这不是郑书意的老家吗?
那一刻――
秦时月没有逻辑,没有推理,仅凭那条深夜点赞的朋友圈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所以,她觉得时宴很可能是来找郑书意的。不然大年初四能有什么事?谁不待在家里迎财神?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舅舅,你来青安是要见什么朋友吗?”
时宴“嗯”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又给了秦时月一些勇气,导致她追问:“是……郑书意吗?”
好像是触到了什么敏感度,时宴眉梢跳了跳,侧头看秦时月,却没说话。
那就不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