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药壶是知青宿舍里有的，估计是第一批知青里以前煎过中药，所以一直留着的，不然当时在赤脚医生那买了中药也没东西拿来煎。昨天来李秋红家的时候，林余余在灶头的旁边看到有用石头搭建起来的一个小灶堆，可以煎药，所以今天就来这边煎药了。

她配的中药是补身体的，比较温和的，她自己能吃，李秋红也能吃，原本一副药是一碗的量，但是她看李秋红这样子，决定自己的一副药里多放点水，给煎出两碗的分量，药效虽然比一碗的分量会差了些，但是对李秋红来说，却是好的。又因为药效会弱了些，所以她加了那株野参，中药是她自己配的，她知道两方的药效不会冲突。

早饭煮好之后，林余余给李秋红端了进去，看着番薯中混合着的大米、还有水煮蛋，李秋红把林余

余的好记在了心里，她知道，林知青是可怜他们祖孙，在帮他们。

吃好早饭，林余余把煎好的中药给李秋红端来：“这是补身体的中药，虽然不是治疗感冒咳嗽的，但是你身体太弱，也需要补补。”中药的药渣她已经处理了，里面的野参片她也处理了，没让李秋红知道。

李秋红红着双眼，把中药喝了。她已经在床上熬了一个月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上厕所就把她一天的力气给耗尽了。如果不是孙子会给她煮番薯填饱肚子，也许她就要饿死在家里了。饿死她不怕，就怕自己死了之后孙子怎么办。

但是去看病，她又舍不得花钱，她总想着，也许熬一熬就好了。可一碗米粥下腹、一碗中药下腹，她才知道，熬一熬可能会好，也可能会熬死，她应该早点看医生，不让孙子辛苦了一个月的。

不过，现在林知青帮了她，她也不能让人白帮，李秋红心里算着，她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回礼。算来算去，好像都没有，除了病好之后一把力气。

屋子外面，林余余背起背篓：“小温礼乖乖在家，姐姐上山去采药给奶奶看病，中午等姐姐回来就给你做好吃的。”

小温礼：“好，我会乖乖哒。”对外人腼腆的孩子，其实有点内向，内向的小温礼对林余余有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看着林余余的眼神，让他觉得很安全。只是他还小，并不懂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小孩子天生能感觉到善恶，他感觉到了林余余眼神中的温暖的善意。

林余余背着背篓上山了，小温礼一直在院子门口与看着林余余，直到看不见，他回关上院子的门，回了屋子陪奶奶。奶奶身体不好，他每天给奶奶唱唱歌，讲讲故事，奶奶就会高兴。

小温礼回了屋子，坐在小板凳上：“奶奶，你今天好点了吗？”

李秋红：“好多了，奶奶现在都热乎乎的，等过两天，奶奶就会好了，你别担心。”

小温礼一听：“那奶奶还要听我唱歌讲故事吗？”

李秋红摇摇头：“今天就不用了，今天你陪奶奶聊聊天，好吗？”

小温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