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突然微笑起来,这微笑让白振羽觉得无比的邪恶,白振羽觉得全身的骨头缝里都直往里灌凉气,恰似一股阴冷无比寒风。白振羽几尽绝望地说:“秀姑,你怎么这样不明事理?这样没有廉耻的话你也能说出口?”
这时候白振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就要呲出来。但秀姑好像不过瘾,对着白振羽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刘庚年的媳妇,但我像是刘庚年的媳妇吗?这几年,我只是他们家买来的丫鬟,认识了姚公子,我才知道什么是又疼有爱,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的确,除了干活,到现在为止,秀姑也就是他们家的一个劳力,别的什么也不是。白振羽愤怒说道:“反了反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刘家人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白振羽发火,秀姑就不再说话,就像老和尚入定,闭着眼睛,根本不理白振羽的咆哮。白振羽很快就意识到,这样的做法并不足以说动秀姑,秀姑其实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有一种人,不怕他硬,就怕他论堆;论堆,是鲁中地方的土话,大体意思就是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我就这个样。论堆的人万将无敌,白振羽又能奈我何?!
一旦发现自己的错误,白振羽就马上改正。白振羽平息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也许我不该和你发火,因为我应该理解你,这些天你在姚家又何尝不是提心吊胆,心惊胆战呢?”
白振羽很会做思想工作,虽然秀姑一直都顽固不化。刘家现在的敌人是姚大狂士,而秀姑又是必须倚重的人,唯有把姚大狂士打败,刘家人的心里才会稍稍出一口恶气。至于秀谷犯下的错误,现在提为时过早,为此,白振羽也必须沉住气。
白振羽看看秀姑,秀姑仍然是不理不睬,于是他就更加有耐心,对秀姑说:“你应该想到,你这样做会有多少人伤心?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也曾多次到你娘家,想请你的父亲来见你,但是……”
秀姑的肩头稍微颤抖了一下,很细微,但这并没有逃过白振羽练功的眼睛:这是秀姑的软肋!白振羽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的父亲推辞身体有恙,不肯过来;但我们都明白,他是因为这件事羞愧难当,没有脸见人!”
“你们找他干什么?”秀姑对于找她的父亲果然反应强烈,终于又开口说话了:“我是我,他是他,什么事你们冲着我来好了,愿打愿骂随你们,但不许你们去找俺爷!”
白振羽已经明白,张昆山就是秀姑防守的弱点。白振羽故意不看秀姑了,似乎在叹气,低头说道:“我们不去找他又找谁呢?你是他的孩子,孩子犯了错,不找她的老人能找谁?除非我们自己能够解决的事,找他我们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