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云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看着周遭各色各样的人,闻着鼻尖那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一切非听觉的感官都在此时此刻活跃起来。
他想,怎么办,可能不能继续演戏了。
自己以后会成为聋人画家吗?
……
当晚十点半,沈苏枫赶到了穗城。
彼时沈苏云坐在穗城军区医院的病床上,还在背剧本台词。
声音大得出奇,说话还有点含混不清,像个用力背课文的小学生。
沈苏枫在门口站了几秒钟,却很快背过身去,飞快地拿手抹了一下眼睛。
“哥,你来啦!”沈苏云看见他,跟他打了个招呼,声音响亮,脸上还带着笑。
沈苏枫走过去,伸手拿走了他的剧本,帮他在一边放好,又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脑袋,继而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给他打了一段话:
“我听乐乐说了医生的诊断结果,只是暂时性的耳聋,跟你这段时间压力大发低烧有关系,休息几天,大概一周就能治好了,你别怕。”
沈苏云低头看了微信,抬头朝他笑了一下,说:“乐乐……也跟我……说了,我……知道……的……哥,你……别,别担心,我……会好的……”
他听不清自己的声音,说话有点含含糊糊的。
一旁的方乐乐又悄悄哭了。
沈苏枫忍不住伸手把他搂进自己怀里,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用力眨眨眼睛,喉咙里好像变得沉重而艰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想努力地抱着自己弟弟,让他好受一点,自己也好受一点。
因为烧还没退,也因为自家哥哥来了的缘故,沈苏云很快睡着了。
沈苏枫帮他把被子掖好,又仔细看了空调温度,这才把方乐乐叫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