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节目录制是三天以后的事,所以现在暂时还算是拍前休假中,来参与录制节目的练习生们整体透出一种微妙的怠惰状态。游弋在阳台打电话,从他时不时的“食堂当然没您烧得好吃啊!”、“你儿子我在这里录几个月节目估计要被饿瘦了!”、“我特别想您的蒜薹猪肝!”等言论,可以看出,他估计是在跟自家做菜天下第一的老娘通话。

陆正霖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抱着膝坐椅子上的动作,继续看他之前没看完的书。罗筱因为好奇,借着去洗手的借口路过瞅了一眼,发现这本书封面上赫然印着马克思的头像。

——《资本论》。

槽点太多了,根本吐不过来!

此刻,罗筱的心情竟然跟之前看他拿语文教科书出来的陆正霖微妙地重合了。

本来他就不是那种会主动跟不熟的人聊天说话的类型,林溯雨一走,本来还没觉着有什么问题的罗筱顿时有种微妙的坐立难安感。

奇怪了……刚才怎么就没觉得这宿舍这么空?

看陆正霖埋头看书的样子,罗筱有些心虚地重复了两遍“抬手”——“摸头发”——“放下”的动作,到底还没有去搭话的勇气。陆正霖虽然笑容温柔说话也和和气气的,但罗筱就是心里头发怵。

他的身边仿佛有着一层无形的薄膜,把他和周围人隔开。

尤其是现在抱着膝垂着眼的模样,周身萦绕着一股请勿打扰的气息,总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敬而远之的念头。

——因此,看着也格外孤独。

于是,当前局面就呈现出了很诡异的状况——陆正霖坐着自顾自地看书,罗筱则坐在和他隔了足足有一个桌子的位置上,以每隔三秒就按一次手机锁屏键的频率,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给自家老妈发的消息还没任何回复,罗筱猜她又被加班绊住了,毕竟要是猜测自家老妈根本就是懒得回复自己信息的话,听上去也太伤感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大,大到无限接近真相。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打开聊天界面,迅速地敲了一行字出来——

“你在哪里?”

林溯雨回得很快:“在隔壁宿舍侃大山,要来吗?他们四个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