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晨,我会提早十分钟在这里等你。”兰波再一次选择性地倾听,自顾自说下去。
弥雅忽然意识到,与初次见面时相比较,兰波不再一板一眼地追究她说的每句话背后是否有意义。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放任她发泄情绪,而后若无其事地将话题带回他计划中的正轨。
就像他站在教堂院子里揣测过路人的身份,兰波同样在无情而细致地观察她、分析她,不断调整应对她的策略。
一股恶寒击中弥雅。
她说不出话,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拼尽全力。
“弥雅,能不能请你保证,明天八点五十分,你会在这里和我汇合。”
她险些咬到舌头:“我不会来的。”
“能向我保证你会准时到吗?”兰波平静地重复。他的声音和姿态里没有恐吓,甚至还带了丁点恳求的意味,但弥雅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叹息:“弥雅……”
她深深垂头,咽下一口唾沫。
兰波已经得到答案。
“那么明天见,好好休息。”
弥雅一声不吭地走进宿舍楼,登上二楼,在楼梯拐角停住,往后退了半步。
已经看不到兰波的身影。
她抱着肩膀蹲下,头顶抵在楼梯栏杆,大口呼吸。
希望太阳不要升起,明天永远不会来。那样春天不会结束,就无从谈论夏天。她的生日在夏天开始之前。今年不会有夏天。更不可能有某个只存在于幻觉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