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雅食指一挑,挠了挠少年的下巴:“嗯。”
她知道。她也不喜欢。
阿廖沙领会她未出口的应答,看上去略微心安,但也只有一点。有生人在场时,他无法驱散满身的戒备与狐疑。然而对弥雅,他向来还算好说话。虽然依旧不太情愿,阿廖沙最后还是几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弥雅转向兰波,刚才眼角眉梢的笑意都不见踪迹。
“到哪里去?接待室?”她不耐地将睡进衣领的头发朝后一撩。
“今天不去接待室,”兰波又正了正帽檐,难得用上含混不清的说法,“那里不合适。”
弥雅讶然打量兰波片刻,嘲弄地直接问:“你担心被监听?”
兰波没有应答。他很少倚仗改造营上层权威,但也不会主动吐出可能会引来麻烦的抱怨或是批评。
“我知道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兰波点了点头。
弥雅便带路走在前面。她能感觉到兰波在注视她的背影。他大概不太明白为什么她在这件事上如此配合,因此疑窦更深。但这正是弥雅想要的。与其由兰波自己去查,不如她自己给出一个能令他令她自己都满意的故事版本。
抵达目的地前,她冷不防想到:兰波今天难得没有问她有没有吃饭。
中午放课的铃声响起,太阳却遮遮掩掩地躲到厚云后。莱辛改造营处在半山腰,不在日照下气温就会立刻下降。
弥雅推开生锈的铁门,迎面扑来的风带着凉意。她回头拢住乱发,满意地看到兰波的表情有些僵硬。
这地方对兰波而言也不陌生。
门后是她与威尔逊不愉快再会发生的那个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