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论调弥雅刚刚在湖畔已经听兰波说过一次。
那时她被更重要的话语吸引住,没来得及留意。再听兰波重申自己的“相对幸运”,她居然感到不舒服。严格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不对劲。
弥雅盯着他看,良久不说不动。
兰波不解地抬起眉毛,随即带了点歉疚地说:“抱歉,我不该自顾自开始说这些事。但这里给我的印象太深刻,触景生情了。”
弥雅用力摇头,同时恍然明白:她不喜欢兰波这样低姿态地淡化自己的伤口。
他像在以天秤严格衡量彼此苦难的深重,因为她那边要多一些,他的就无关紧要。她不觉得兰波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那样他只会更痛苦。
弥雅因为这个念头打了个寒颤。她为什么要关心兰波是否痛苦?好奇心害死猫。被兰波那崇高又令人无法理解的姿态吸引,她似乎已经不知不觉间涉足太深。
垂下视线,弥雅故意冷冷说:“没什么好看的,走吧。”
“好。”
车绕着环形路转出联邦广场区域,空气中的重荷似乎也被抛在了身后。
“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弥雅思索良久,瞟兰波一眼:“你在这座城市里最喜欢的地方。”
兰波没有分心看她,但侧颜流露出讶色。
“除非是什么不方便带人去的地方。”她补充一句,故意拉长声调,唇角挂着意有所指的恶意微笑。
“那里人很多。没关系么?”
她沉默了一下,看向窗外,没好气地反驳:“不试一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