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你根本不打算改过自新。”
弥雅撑着头想了想:“这也算是真的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弥雅加深微笑,仿佛在邀请克拉拉更进一步,“就没别的了么?”
“你……”克拉拉脸色有些苍白,“你真的一直在自残、试图自杀?”
“那是过去的事了。”这么说着,她捋起衣袖展示手腕。
克拉拉肩膀惊得颤抖了一下。她的声音更加低:“还有人说……之前负责你的教官和你一起殉情,但只有你活了下来。”
弥雅愣了一下。这是她头回听到这个版本。她情不自禁大笑出声。
克拉拉的眼睛仓皇地闪烁着。她绞着手指低低说:“还有很多别的坏话。但我觉得不是真的。”
“如果我说刚才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你就会相信?”
对方没能立刻回答。虽然天真,但这位大小姐并不傻。
“应该有好心人告诉你离我远点了吧?”
克拉拉回答得意外坚决:“我自己会做出判断。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弥雅惊讶地沉默片刻。
但她随即恼火起来。她宁可克拉拉和之前的室友们一样轻信最离奇荒谬的传闻,而后对她避之不及。这副客观中立的态度显得她比众人更清醒更公正更客观,仿佛站在弥雅一边,但说到底还是居高临下的傲慢。她只是不想看见世界丑恶的一侧,次次挪开视线,因而以“相信”这样的漂亮词语去否定它的存在,根本没想过去理解丑陋本身。说着想要知道真相,克拉拉还是不由自主把改造营之旅过成春游,因为这是她理所当然接受的生活方式。她也知道这么招摇不太合适,但依旧这么做了,因为不让母亲流眼泪更加重要。
弥雅无法忍受这种养尊处优的善意,胸口差点因为耻辱和闷闷的怒火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