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雅再次心烦起来,冷冷勾起笑弧:“很遗憾,兰波教官,可能没过多久我就又要换室友了。”
兰波哑然注视她片刻,温言问:“发生了什么?”
在对方搬入第一天就因为她们身上某些根本性的矛盾争吵,之后再没有交换过只言片语。
弥雅没有直说,反而尖刻地应道:“你一会儿就要见她,直接问她不就行了。”
兰波讶然抬起眉毛。
弥雅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她确实不想和兰波多谈论克拉拉,但她同样不想把这份不情愿表露得太明显。她害怕兰波会用那双澄澈得可怖的蓝眼睛看穿一切,包括那团耸动着的情绪的本貌,虽然她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念及此,她尽力缓和口气,没什么起伏地陈述事实:“克拉拉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孩子。昨天集体看了揭露战争真相的纪录片回来之后,她偷偷哭了一晚上。”
而拜从被褥中断断续续传来的抽噎声所赐,弥雅也一晚上没阖眼。
“她肯定会非常配合你,乖乖改过自新,”顿了顿,她又补充,“和我不一样。”
兰波叹息:“弥雅……”
她无端因为他的呼唤颤抖了一下。
“你不需要和别人去做比较。”
“怎么可能不去比较?!”
弥雅听见自己尖利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热血往脸颊上涌,她为没能克制住感情羞愤欲死。握紧双拳,她从头开始往下往里蜷曲:“她唯一的罪过是没有见识过战争。但那也说不上是她的错。外面有家人等着她,还有……人生等着她回去继续。”
她深吸气,猛地抬头,偷袭一般笔直看向兰波:“我承认也许你是对的,即便是我……也确实还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