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兰波都尽可能不把弥雅卷进与家人的争执之中,对承受的压力几乎绝口不提。弥雅便趁下个等信号灯的机会,盖住兰波的手背,拇指从他的虎口滑进去,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掌心。兰波反握住,侧首注视她,眉眼间笑意渐深。
目击这个小动作的安德雷抬起眉毛,摇摇头看向窗外。
到兰波新居的路程不长,外加路上车辆稀少,不到半小时,三人便在一栋公寓楼下停车。公寓自带简单的家具,兰波带来的行李不多,但颇为沉重。有安德雷帮忙,只花了两个来回将车后部放置的两个大行李箱和纸箱搬上楼就基本大功告成。
“虽然这里的确房租贵得离谱,但你应该负担得起更大的房间吧?”安德雷将最后一个纸箱放在门口地上,环视四周,发表了自己的感想。这是一间位于顶层的一居室,格局更像阁楼,可供活动的空间比看上去要小;好在厨房还算宽敞,足以容纳一张方形小餐桌。
兰波泰然应道:“我住过更糟糕的地方。”
“不,我不是说这个,你这地方比我之前两年住的狗窝惬意多了,”安德雷看弥雅一眼,“但我以为你会选个两个人住也没问题的地方。”
弥雅原本在拆纸箱的封箱带,闻言动作顿了顿。
兰波从行李箱中取出当季的外套,打开衣柜整齐挂好,没接话:“安德雷,能不能麻烦你把桌上那个箱子里的餐具都拿进厨房?”
安德雷摊手,朝弥雅做了个鬼脸:“遵命,先生。”
弥雅打开面前的纸箱,里面都是大部头的法律书籍。
“这些书放在哪里?”
“我之后再拿出来,你可以暂时不用管它们。”兰波走到弥雅身侧。她摸过去拽住他的衣袖,和他对视片刻,轻声细语:“我想你了。”
兰波眼睛闪了闪,往厨房方向快速投去一瞥,俯身低下来找到她的嘴唇,停留片刻:“我也是。”
两人相对莞尔。弥雅其实还不想松开他,但考虑到安德雷随时可能从厨房走出来,她便征求过同意之后打开最后那个行李箱。
箱子里被床单枕头被褥塞满。弥雅和兰波各拉一边将床单抖开,她看着他一丝不苟地抚平褶皱、又把被子也铺开,突然来了一句:“我不介意和你一起住。”
兰波轻咳数声:“我当然也不介意。但我倾向于慢慢来。”他从她手里接过套好枕套的枕头,叹息似地补充:“高校近旁的环境比较热闹,不太适合我。你才一年级,如果那么早就住得离校区很远,课余和同龄人交往的时间就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