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家的生活。
以前,家里有保姆,可惜背后说他坏话,洋洋得意地对着家人嘲笑他不能走路,让闻韶不高兴,使了个小花招连连气走了几个。
这事就在业界出了名。
哪怕薛玉兰出再多钱,也不好找保姆,谁都忍耐不了闻韶的坏脾气。这样一来,闻韶自己一人孤单在家的时间居多。
冰箱里不缺吃的,水电费也按时缴纳,经纪人肖崇隔三差五地过来拿东西,也会看一眼,确保他没有状况。
这样孤单的生活,闻韶已经无比习惯,而且惬意了。
但这一次,他从霍家回来,转着轮椅在空荡荡黑暗的客厅里待了一会儿,却忽然有些不同以往的低落。仿佛灰姑娘从光明耀眼的舞会,回到阴暗破旧的家里时一样。
整个人都久久不能适应这样的冷清孤独。
他的身边,像是少了许多小姑娘软糯糯跑来跑去的身影,像只小黄鹂一样,一会儿飞进他的房间,给他送吃的,送喝的,带他去小花园玩。
现在,只剩下了黑漆漆的黑暗和空房间。
闻韶低垂着头,无意识地摆弄着轮椅上手指间的绿叶。那是苏糯糯和他一起将小桃树枝的叶子做成标本的,也是他从霍家带走的唯一物品。
他清瘦的手指,摩挲着绿叶的脉络。
没想到,它现在竟然成了唯一的慰藉。
闻韶正低沉着情绪,突然,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他顿了顿,想依照薛玉兰的个性,刚刚发完脾气,肯定不会再和自己打电话的。
那能打电话来的人,只有——
闻韶的心情渐渐上扬起来。
他用力地推着轮椅过去,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拿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