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些事情的人,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为了家人,牺牲自己,主动和家人和解,一个是摧毁所有,为自己抱不平。
她不知道他是哪种,但,应该是后者。
按理来说,在得知这些事后,她也应该安慰他的,但这段时间她自顾不暇,对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及,实在是无法分身于旁处。
可他屡屡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她那双一陷入痛苦就自动屏蔽世间万物的眼睛罕见地盛下了一个人——盛下了他,所以她开始学着怎么去关心人,怎么去踏出关心人的这个第一步。
她收到了他所给予的由心而生的、他嘴硬不承认的温暖,自然也应当予以回报。
催他?
景延想了下家里的管家和保姆。
他想,他们应该是没有这个催他的胆子的。
——如果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话。
他笑了一声,“男孩子糙,没必要催。”
许星摇摇头,“不,不是。你跟家里的情况,我猜没有比我好到哪去。”
景延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他想转走话题,“想什么呢,我怎么也比你这个好啊……”
许星摇谦虚地假笑了笑:“我虽说客气地用了‘猜’这个字,但其实我是很笃定的。”
景延:“……”
“你有心结,你那天和我说的,就是你的心结,而且还是缠成了死结的心结。可是你的这辈子才只开了个头,景延,你不要被这件事束缚了你的一辈子。死结解不开,那就剪掉它,反正也没什么用,剪了就剪了,只要心里能畅快起来就好。”许星摇轻声说,“你爸爸妈妈还好吗?对你好吗?…坦白说,我以前,除了我爸妈,我喜欢这世界上所有的爸妈,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的爸妈,我觉得都比我爸妈好。你不知道,应该也无法想象,我那时候有多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说着说着,回忆的阀门不自觉地竟然开启了,许星摇有些丧地扯着嘴角。